她相信如果爹爹在這里,也會跟她做出同樣的選擇。
“蕭先生的品行是爹爹都信任的,我相信他會替我保守這個秘密。況咱們這條船上本也沒幾個男子,他……是最好的選擇。”
見自家姑娘聲音雖輕,卻透著堅定,凌波原本一顆亂跳的心也安定了下來。她知道姑娘從小是極聰明極有主意的,既然姑娘這般說,她照做就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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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且等著,我馬上就讓婆子請蕭先生過來?!?/p>
“不行?!庇矜Π醋∷?,“你親去,悄悄兒地,不要讓任何人知道。”
凌波方才明白自己驚慌之下已是失了冷靜,點了點頭,這才拿上燈籠,往外頭去了。
艙房之外,雨勢竟比之前還要大了。呼嘯的風(fēng)聲仿佛刀子,桅桿上的旌旗更是不停發(fā)出夸啦夸啦的刺耳聲響,蕭璟房中,燈火明亮,他正在桌案前寫信,屋外時不時飄進(jìn)船工的呼喝,悶雷滾過的隆隆聲響……偌大的一只樓船在巨浪狂濤中顛簸搖晃,他卻仿佛一無所覺般,連每一次落筆的頻率,都穩(wěn)定得恰到好處。
忽聽門外傳來他親隨疾風(fēng)的聲音:“爺,姑娘那邊的凌波姑娘來了,說是有要事,請爺過去一趟?!?/p>
蕭璟手上不停,只是淡淡道:“何事?”
“小的也不知,凌波姑娘不肯說,端看她模樣,像是急得很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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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璟這才將筆擱下,看了一眼手邊的西洋懷表,將信拿起來以火漆封緘,交給了候在門外的疾風(fēng)。
“等明日雨停了,送到京里?!?/p>
“是,爺?!?/p>
言罷,疾風(fēng)見他要走,忙道:“爺,外頭那樣大的雨,爺好歹也添件衣裳?!钡挱Z生得修長挺拔,這樣一兩句話的功夫,已是去得遠(yuǎn)了。
不一時,凌波已帶著蕭璟到了玉姝房間外,一路上她刻意挑著無人的地方走,又一語不發(fā),蕭璟自是早已覺出異常。
但他亦不催問,只是在凌波要推門之前方道:
“我與姑娘到底男女有別,夜深來此已屬不妥,若是再進(jìn)了姑娘的臥房,恐于姑娘清名有礙。眼下四處無人,不論何事,隔門亦可商議,我就不進(jìn)去了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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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波聽了不由心內(nèi)大急,若是蕭璟不進(jìn)門,那姑娘還怎么靠他……當(dāng)下只能強(qiáng)笑道:
“知道先生守禮,不過我們姑娘確實是有一件極要緊的事,絕不可讓第叁個人知道的。先生且先進(jìn)去,又不是沒有下人在,還怕人亂嚼舌根不成?”
蕭璟笑了笑:“這么說,凌波姑娘莫非不是第叁個人?”
凌波一時語塞,還要再勸,門后傳來自家姑娘輕輕的聲音:
“凌波,先生既不愿就罷了,我說與先生便是。”
“可是姑娘……”話未說完,只聽門扉吱呀一聲打開,幽幽甜香順著風(fēng)的方向撲面拂來,一只纖細(xì)白皙的小手探出,抓住蕭璟的衣帶用力往里一扯,隨即——
砰的一聲,門扉再次闔上。
凌波還愣在原地,半晌沒法言語。片刻后,她長長吐出一口氣,拿著手里那盞半滅不滅的燈籠,背過身去,守在了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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