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天的中午,鐘熙在馬路邊,聽到了一個她毫無印象卻是發(fā)生在她和江恪之之間的故事。
“……結(jié)果,等我洗完澡出來,就看到你貼在江的身上吻他,他正在推你……當然,我知道你搞錯了,雖然他沒說,我想他應該也知道的。這么尷尬的事,我看你第二天酒醒什么也不記得,怕你尷尬,我就沒有告訴你?!眂arson在中國待了叁個月,除了變胖了一些,中文也長進很多。
鐘熙聽著,全身遍布著羞恥的感覺。她試圖從腦海里搜刮那一夜的畫面,但無論她怎樣努力,都回憶不出來一點點。
她竟然對江恪之做過這種令人尷尬的事……
“還有嗎?”她問。
carson看了她一眼,繼續(xù)說:“那就是,后來我們在房里做的時候,他可能在外面聽了全部……老天,我朋友說江那天很晚才回去。幾年過去了,細節(jié)我已經(jīng)快記不清了,我還以為他因為這件事對我們很反感,畢竟后面遇見的時候他總是有點冷。不過現(xiàn)在看起來,他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啊?!眂arson一臉輕松地說。
但他的輕松并沒有感染到鐘熙,她有些出神地站在原地,半晌才說:“這樣啊?!?/p>
過去了幾分鐘,鐘熙依舊有種感覺腳趾摳地的不適感,各種情緒還有念頭像團漿糊似的攪亂著她的頭腦。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?
carson早就餓了,他說,“好了,這都是過去的事了,不重要了。我們?nèi)コ燥埌?,等我過兩天回了法國就再也吃不到這些美食了?!彼恼Z氣有些可憐。
鐘熙卻在這時搖了搖頭,她定定地望向不久前江恪之離開的方向,“carson,我不能跟你去吃飯?!彼f。
“為什么?”carson問,接著,他聽到鐘熙冷靜但又有些急切的聲音。
“我還有別的事要做?!彼聪騝arson,心底里有個聲音在催促著她,轉(zhuǎn)身的時候,她沒忘記說,“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?!?/p>
鐘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,現(xiàn)在,使她困惑了很久的一些問題好像有了答案。
為什么回國以后再遇到江恪之,他會像躲妖魔鬼怪一樣躲她,她在不清醒的狀況下強吻了他,事后卻獨自忘記,沒有給他任何解釋。
他會把她想成什么人?
這樣的事要是發(fā)生在她朋友身上,她大概會很無語,這種狗血的劇情連叁流編劇都看不上,但作為故事中的女主角,她……
她要找到江恪之,見到他的沖動驅(qū)使著她跑了起來。
鐘熙穿過交錯的馬路,這里是a市最為中心的地方,周圍是高聳的大樓,只要過完馬路,坐上電梯,她就可以見到江恪之。
就算過去那么久,鐘熙想,她還是應該對那件事給他一個交代不是嗎?可能當時carson替她道了歉,但都不算數(shù)的。
她迫切地希望紅燈快點過去,就在綠燈快要亮起的時候,一群小學生被老師組織著排排隊,過馬路,行人自動地為他們讓開一條道。
鐘熙焦急地等待著他們離開,等待的過程中,她望向?qū)γ娴膶懽謽恰?/p>
盡管是白天,依然隱隱約約能看到樓里的燈光,有一盞屬于江恪之的辦公室。
她在找,究竟是哪一盞呢?
等到孩子們已經(jīng)走開,鐘熙往馬路對面跑,身邊人來人往,她離那棟樓越來越近了。
她喘息著跑進大廈,遇到了幾個認識的人,她沒有顧上打招呼,就踏進電梯里。
電梯上方的數(shù)字越來越趨近江恪之的樓層,她的心也隨之忐忑起來。
站在江恪之公司的門口后,前臺很快看到她,過來接待她。
鐘熙心跳飛快,等也不等地問:“你們江總在嗎?”她怕再過一秒,自己就會失去勇氣。
前臺說:“是江恪之江總嗎?他好像還沒回來,請問您有預約嗎?有他號碼的話可以給他打個電話看看?”
鐘熙看著對方的嘴巴一開一合,半天沒有說出話,她在對方的視線里,捕捉到了自己的無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