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妘躊躇良久,終是輕聲附在他耳邊道:“多謝。”
她的聲音宛若輕羽,柔柔得劃過他耳際,輕咽了咽,他低聲回道:“路過罷了?!?
似是只有這般回答,才能壓制住內(nèi)心對她的異樣情愫。
他雖如此說著,甄妘仍是感激的。
“世子——世子——”
甄妘坐的雙腿都有些酸了,忽而聽見了阿青的聲音,宋景溪在她肩頭按了按:“我先出去,你當(dāng)心些。”
饒是一眼,阿青還是認出了甄妘的背影,如今已是二更天,世子卻與甄家大姑娘在一處,不由道:“世子真瞧上了甄妘姑娘?”
宋景溪皺起了眉頭,回身瞧了瞧,見已無人,不耐道:“你胡謅些什么?!闭f著拂袖要走。
阿青在身后小聲嘀咕道:“還當(dāng)世子是對她動了心?!?
甄妘返回撿火折子時,正聽見了阿青的這一句話,一時耳熱將火折子塞進袖子里便要走,接著便又聽見了宋景溪的回答。
“不過是瞧著她有趣些?!?
內(nèi)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晨起,甄妘緩緩醒來,自換上了一件薄衫,見屋內(nèi)無茶水,便自走了出去,瞧見階下坐著一小丫頭便道:“倒碗茶來罷?!?
正值暑熱,清晨便已艷陽高照,那丫頭原被曬的懶懶的,聽見甄妘的吩咐慢慢起身,猶豫著回道:“紅蕊姐姐就來。”
姑娘的屋子,只有貼身的丫頭才得進去,紅蕊原是林氏跟前的人,她可不敢開罪。
“她人呢?”甄妘雖知是紅蕊在欺人,卻也懶怠與一個小丫頭辯駁,如此熱的天兒讓她心內(nèi)也煩悶起來,不愿與她多言。
“聽說是秋月犯了事,叫嬤嬤們拉去打了板子,紅蕊姐姐去接人了?!毙⊙绢^回道。
正說著,紅蕊便領(lǐng)著兩個小廝將秋月抬了進來。
紅蕊一面瞟著秋月,一面斥道:“盡給主子添些亂,還有臉非要跟回來?!?
見秋月裹著大厚的被子,人已蔫蔫的合上了眼,甄妘攔住了紅蕊問道:“這是怎么了?”
紅蕊即刻斂了怨憤之色,轉(zhuǎn)回道:“說了恐污了姑娘的耳,竟有這般晦氣的事兒,這小蹄子竟敢在府上燒紙錢?!?
甄妘聽說“燒紙錢”三個字,登時內(nèi)心一顫,對著兩個小廝道:“快將她安置去下房,”說著扯住了紅蕊的手,“你去我房中取些治外創(chuàng)的藥來。”
“誒——”紅蕊一時氣結(jié),竟讓她去服侍一個丫頭,但見甄妘已跟著那一行人往下房去了,卻也不敢再說什么。
內(nèi)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甄妘避退了下人,忙將秋月身上的厚被子掀至一旁,她還穿著碧色的褶裙,已滲出了點點血跡。
“秋月、秋月……?”她心下一慌,不敢再碰她,只蹲在一席矮榻前輕呼著她的名字。
“嘶——”秋月輕喚了一聲,醒轉(zhuǎn)過來,低聲回道:“姑娘,我在的?!?
秋月望向她的眼神,清澈溫和。
甄妘只覺喉中一哽:“你何必替我——”
“姑娘心疼我,我知道的,是我給姑娘惹了亂子。”秋月忽而出言打斷了她,姑娘自入府便過的艱難,那日她瞅見那些紙錢后原想提醒姑娘幾句,又恐是自己多想了。今日見事發(fā),她便忙攬至自己身上。姑娘若再被揪住了錯處,往后的日子,便愈發(fā)難了。
甄妘朝門外瞅了瞅,見果有個人影子貼在門上,便道:“既是我院兒里的人,我便該護著你才是?!?
說完,紅蕊先推門而入,不打情愿的將一個小瓷瓶交在了甄妘手里:“姑娘,只剩這個了,恐怕不大夠用的?!?
甄妘眸子暗了暗,從她手中接過了瓷瓶:“你下去罷。”
“你略忍著些?!奔t蕊走后,甄妘便輕揭起了她的衣裙,緩緩替她抹上了些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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炎炎暑日,原是熱的,可那藥卻甚是冰涼,雖有些刺痛,但那一陣痛罷了后卻舒爽許多。
甄妘拿著扇子給她輕輕的扇了扇,見她沉沉睡去,才起了身。直往西院掌事的嬤嬤的住所去。
她拿了方才用的藥瓶子出來,與嬤嬤道:“嬤嬤,可還有這藥,我想多要幾瓶。”
那嬤嬤見是甄妘來了,也只是略福了福身子,并不出門迎著。瞧她手里拿著的瓶子,頓了一瞬道:“這藥金貴著呢,得夫人批了我才能給您的。”
她說這規(guī)矩確是有的,但只針對下人們。主子們來要東西,何需走這個場,她是林氏手底下的人,自是與她站在一條線上了。
甄妘微微頷首便只得往扶云榭來了。
方走至門前,便聽見里頭一陣踢里哐啷的聲響。她猶豫了半晌,對門前的小丫頭道:“林姨娘可在?”
林氏聞聲便從內(nèi)喚道:“進來罷?!?
內(nèi)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甄妘提了裙角,緩緩跨了進去。
甄瑤正坐在里間的檀木案幾前,哭的淚人兒一般。見甄妘進來了,益發(fā)哭個不止,嗚咽道:“娘,你為何讓她進來!她、她不知廉恥,勾.引景溪哥哥?!?
林氏瞪了甄瑤一眼,面色沉肅道:“底下的人說,昨兒夜里見你與一男子在一處,這事兒可是真的?”
甄府里的事兒,林氏不敢貿(mào)然將宋景溪牽扯進來,畢竟,她要對付的人并不是他。
昨日跟著甄妘的,只紅蕊一人,她還半路溜著離開了,甄妘篤定她不敢胡亂攀扯,便道:“昨日我一直同紅蕊在一處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