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母親身份低微,一個庶出子,他從來占過宋家的半分好處,父親還要因避嫌教他處處收斂鋒芒。
十年前隨當今皇帝出征,救兄退敵。到頭來,那侯爵之位,還不是給了兄長,他倒是卻之不恭。
皇帝口中的仁愛,兄友弟恭都是有嫡庶之分的。就好比,他再寵愛翊王,仍是堅決立中宮皇后之子為太子。
“宋家人的生死,與我何干?”宋淮冷冷的說了一句,一張俊美的臉上,幾乎沒有一絲血色。
內(nèi)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他驀然拿起了桌上的劍,將劍鋒指向自己,遞向甄妘手中,眉尾微挑:“你不是想殺我么?”
甄妘眉眼壓的低,朝著那把劍凝睇良久,將眼打向宋淮:“你如今已犯下了滔天大罪,自會有人來要你的命。”
宋淮如今的情狀,且不說他是不是真的一心求死。若她真的動了手,難免不會招來別的麻煩。
倘或換作從前,她許是早就不管不顧的一劍刺過去了??墒乾F(xiàn)下,她不能這么做。有一個人,還在等著她。
她不能出任何事,為了他。
甄妘的臉上盡是決絕的神情,這么定定的瞧著,端的一個冷血絕艷的美人。
宋淮的理智突然間在這一刻土崩瓦解,不如,拉著她一起墮落吧。他驀地起身過去將甄妘攔腰抱起,大步走向里間榻上,將她重重的摔了上去。
“宋淮?!闭鐘u一手抓在他左肩上,貝齒咬的死緊。
“還記得你第一次見我時,乖順著喊我二叔的模樣么?我更喜歡那時的你。即便是裝的,卻也有幾分乖巧?!彼位创浇枪戳艘荒ㄐ?,低聲的說著。
他的手緩緩伸向甄妘的臉,她眼底浮現(xiàn)出清晰可見的厭惡鄙夷,即便他再想忽視,還是瞧的清清楚楚。
內(nèi)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似觸著什么滾燙的東西一般,他的手一觸即離。
“別怕,我對你,沒什么興趣。只是覺得你該歇歇了。這個地方,他們一時半會是尋不見的?!彼位凑f完,便起了身子。
甄妘是經(jīng)了事的人,她方才分明從他眼中瞧出了欲。她輕垂眼眸,默不作聲的扯過了錦被,藏在被中的輕輕撫上懷中的短箭。
先時,她猜著宋景溪在領(lǐng)兵抗軍,是以即便宋淮不在,她也不敢這鳴鏑箭放出去,生恐令他分心。
現(xiàn)下,確是時候了。
宋淮將她放至榻上,卻沒有要出去的打算。一個人靜坐在桌上,提起了茶壺自斟起了茶。
他一直靜坐到了窗外由黑漸漸發(fā)白起來,甄妘亦是一夜未眠。
“那糕點太硬了……我想吃點別的,成嗎?”她倚在床邊,低聲開了口。
宋淮輕扶著額撐在桌上,眼微微闔著,聞言他驀然睜開了泛著血絲的雙眸,起身走近道:“你說什么?”
見甄妘抿唇不語,他沉吟片刻,道:“你等著。”
內(nèi)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見他出了門,甄妘即刻翻身下地,掀了靠側(cè)墻的窗子,將鳴鏑箭放了出去。
宋淮進來時,手里端了幾樣冷菜。放在桌子上后,他并未動箸,只是一個人走去了門前。
冬日里難得的日光,緩緩照了進來。他就那么站在門檻前。
日頭又漸漸落下了,院外似是有刀槍碰撞的錚錚聲。宋淮轉(zhuǎn)過身來,仍倚在門前:“你喚的人,該是來了罷?!?
甄妘心內(nèi)驚了一瞬,牢牢握住了手中的瓷制茶盅,預(yù)備隨時摔下地去。
須臾,只聽見門外傳來厲聲的叫喊:“逆賊宋淮,段玉禎已兵敗伏法,你即刻繳械投降,我們看在宋將軍的份兒上,可給你留個全尸,莫要再作困獸之斗!”
聽見宋景溪的名頭,甄妘指尖顫了顫,定定的瞧著宋淮,只見他面帶笑意,踅至屋內(nèi)拿起那把長劍,便往外走去了。
“我早已說過,你們不是一路人?!彼滔铝俗詈笠痪湓?。
宋景溪領(lǐng)著一隊將士,已至院中,他翻身下馬來。用手將臉側(cè)的血漬緩緩拭去,慢步走上前來。
“甄妘呢?”
內(nèi)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宋淮目光沉沉的瞧著自己親手教出來的侄子,笑了笑:“世子真是長大了。”
宋景溪漠視他的話,欲往里走去,少時,一把鋒利的劍便刺過他的脖子。
他上身猝然向后仰去,躲過了一劍,即刻便將自己手中的劍拔了出來。
兩劍鋒相對,宋景溪沉聲道:“二叔等這一天,怕是等了許久罷。”
周遭的士兵見宋淮對將軍動了手,登時一齊涌了上去,皆拔劍相向。
少時,一只利箭飛了過來,直直的朝向宋淮。
宋景溪見勢,用劍將他逼開,右肩上狠狠擋了一劍,他一手柄劍撐地,道:“十多年來二叔的培育之恩,算是報了。”
接著,他便撐起身子揮劍將宋淮逼至角落,發(fā)狠道:“甄妘,人在哪里?”
似是早已放棄了掙扎,宋淮撇掉了手中的劍,道:“甄妘?她大概不需要你擔心,她的殺母之仇,我已經(jīng)給她報了?!?
宋景溪用劍狠狠頓了一下他的胸腔,“她阿娘的死,難道不是你從中做的事?”
內(nèi)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宋淮笑了一聲,道:“你自去問問她便是了。景溪,難不成你真想此事過后娶她?想必你也知道,她是個狠極了的女人,為達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。自己都能舍得出去。”
最后一句話,直擊宋景溪心處,她當真為了報仇,又一次邀人上榻。宋淮之所以處死了那個隨從,便是因著她獻上了自己……?
“住口!”宋景溪滿眼猩紅,反轉(zhuǎn)過了劍鋒,將劍柄重重砸在他胸前。
宋淮本就受了傷,這一力度下去,他猛地咳了起來,之后便直直倒地了。眾人將宋淮押走之后,宋景溪才緩緩走入內(nèi)院。
可到了門前,他卻又頓住了步子。
“世子,甄姑娘可有礙?”這時,阿青正趕了過來,問道。
“阿青,你將縣主……送回宮中去罷?!彼尉跋ひ舻统恋恼f了一句,便轉(zhuǎn)身離去了。
他這番舉止,將阿青也搞得一頭霧水,分明擔心的日不能食夜不安寢,如今救下了,卻又連面都不急著見了。
阿青推門入室時,甄妘正在角落處手攥著一片碎瓷,將他倒是唬了一跳,忙道:“甄姑娘快快放下罷。”
甄妘見來的人是阿青,忙將瓷片擲在一旁,斂了裙角快步上前道:“世子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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