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身上沒有別值錢東西了?!?/p>
白芙不以為意地撇撇嘴:“況且我在做好事,師父也會體諒。這個小姑娘爹爹已經(jīng)死了好幾天了,再不下葬,尸體就快腐爛了,作為正道門派弟子,這種事我怎么能視而不見?!?/p>
段意對她話不置可否,他拿了一塊銀子,走到小姑娘面前:“哥哥把這個給你,這些錢夠你辦喪事了,那塊玉佩對我們來說很重要,很抱歉,我得拿回來?!?/p>
出乎意料是,小姑娘看著銀子,居然抓緊了白芙手。
白芙拿過銀子,把小姑娘護在身后:“謝謝師兄慷慨解囊了,這些錢就給她辦喪事。不過我已經(jīng)承諾了,要帶她回青山派,這個玉佩就是給她信物,這些天我會和她形影不離?!?/p>
“形影不離?”
段意點點頭:“甚好,我們就在這分別吧,你帶她回去見師父。”
“那怎么行,路途遙遠,我們兩個出了事怎么辦,這段時間我們得跟著師兄先去南方開開眼界,再回門派?!?/p>
白芙說著看向容音:“姐姐也覺得應(yīng)該如此吧,姐姐這么有錢,馬車還這么大,帶一個小姑娘根本不費事。她已經(jīng)無父無母,姐姐這么善良,應(yīng)該不會見死不救吧?”
他這個師妹,別不會,歪理是一套一套。
段意剛要開口,就聽到了身后傳來微涼嗓音。
“這是我馬車,不是你?!?/p>
“我不是你姐姐,關(guān)于你稱呼,我已經(jīng)糾正過很多次了?!?/p>
“我善不善良,不是你一張嘴決定,你沒那么大權(quán)威?!?/p>
在所有人注視下,容音彎身從地上撿了一塊尖銳石頭,走到臭氣熏天草席前。她蹲下身,對著露出來腳狠狠砸下。
石塊割出血淋淋傷口,在白芙“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居然鞭尸”呼喊中,容音瞄準(zhǔn)傷口再次砸了下去。
一陣痛呼聲從草席間傳了出來。
一時間,全場靜默了幾秒鐘。
這不是騙子嗎?
在這無比安靜幾秒鐘內(nèi),容音站起身,用鞋尖撥開了草席,露出了里面躺著人。那人自知敗露,準(zhǔn)備爬起身逃跑,卻被少女一腳踩在了臉皮上,當(dāng)即又是一聲痛呼。
容音漫不經(jīng)心地碾磨著男人鼻梁,對白芙道:“至于見死不救,我這不是把死人給弄活了,比起你,我功德應(yīng)該要大很多?!?/p>
旁邊路人都沒說話,所有人都看著那個面色冰冷美麗少女,她看起來那么柔弱,卻一腳踩得男人起不了身,他現(xiàn)在就在她腳下哀嚎著,流鼻血都淌到脖子上了。
玩弄了騙子半天,容音才抬起腳,走到白芙面前:“銀子給我。”
白芙還沒見過容音這么猛這么冷血一面,有點被嚇到了,聽到她話立刻乖乖照做。
容音將銀子還給了段意,輕聲道:“我聽賣切糕小販說,前面有賣果脯,我想去買一些?!?/p>
段意怔了怔,忽然笑了起來:“我陪你去。”
兩人說著便并肩朝前走去,完全沒有理會白芙意思。
段意生得高挑挺拔,氣質(zhì)溫潤,渾身帶著淡淡清貴之氣,容音身姿窈窕,肌膚如玉,如瀑黑色秀發(fā)讓人看了便心動。純白淺綠,白蓮青荷,即便是只有背影,他們看著都是極相配。
佳偶天成,金童玉女。
白芙又氣又惱又委屈,她跺了跺腳,連忙追上了他們。
“青荷,你是怎么看出那是一具尸體?”
聽到青年問話,容音淡淡笑起來,伸出手給他看。少女十指水嫩如蔥,段意垂眸看去,覺得有些害羞,他正要移開目光,就看到一只很漂亮綠色甲蟲爬上了她手背。
“那個小姑娘不肯收銀子時候,我就已經(jīng)在懷疑了。剛剛你和白芙說話時候,一只甲蟲飛到了我手上,我把它彈到了那具尸體腳上,結(jié)果那個騙子挨不住蟲爬癢,稍稍動了一下腳趾?!?/p>
容音動動手指,讓甲蟲飛走了:“很簡單小把戲。”
段意看著容音與小甲蟲互動,一雙眼都閃著溫柔星光。
就在這時,兩人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,容音知道是白芙追過來了。
容音拿了些碎銀子,在白芙走到她身后瞬間立刻回身,她將碎銀子塞進了她手里,指了指街邊成排坐著乞丐給她看:“街邊好多乞丐到現(xiàn)在都沒吃飯呢,你給他們送點溫暖過去吧。”
白芙一愣,乖乖照做了。
拿著錢給了兩三個乞丐后,白芙看著那兩個人在街上買這買那,忽然感覺哪里不對——我這是被遛狗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