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分房第二天秦迅兒就進組了，她是跟甄心同級別的女星，年紀不小了，還是單身，陳正森讓他倆見面的時候，甄心就納悶怎么會找她，她個子矮，一點不像跳芭蕾的。秦迅兒對他倒是很有興趣，涂著茸毛指甲的手松松捏著他的指頭：“甄老師，幸會?！?/p>

左林林雖然是高準的女朋友，但對手戲主要是和方熾，親密戲也有幾場，按陳正森的意思，先拍他倆的部分，甄心一聽就不干了：“導(dǎo)演，我和一個男的磨合了半個月，現(xiàn)在開拍了，你讓我和女的來？”

秦迅兒噗嗤樂了：“我以為甄老師是萬能插頭呢?！?/p>

甄心看著她沒說話，陳正森把他叫到一邊：“她說話不好聽，你別在意。”

甄心點點頭：“我聽說過，她這種嘴，怪不得嫁不出去?！?/p>

“你嘴也夠毒的，”陳正森給他點一支雪茄：“她檔期排不開，張準那邊我讓周正去說，你跟她對好戲就OK了?！?/p>

甄心抽雪茄的樣子帥極了，微卷的額發(fā)蓋著半張臉，煙霧裊裊從口鼻升起，擺著這副帥樣子，他問：“這兩天看見張準了嗎？”

陳正森有點責備地看著他：“我沒事干了，盯著一個小明星？”

“分房你是不是故意的，”甄心憤憤朝他噴一口煙：“他3705，我3834，中間隔著整個劇組，演不好你別怪我。”

“你威脅誰呢，”陳正森把雪茄從他嘴里揪出來：“去，和你女配培養(yǎng)培養(yǎng)感情，明天開機！”

甄心塌著肩朝秦迅兒走去，陳正森忽然想起來：“甄老師，張準是接他女朋友去了，從廣州過來，呆兩天。”

甄心愣了一下，然后說：“哦。”

直到開機，甄心也沒見到張準，其實也什么見的理由，一眨眼，他就和秦迅兒站在鏡頭前了，他一邊看劇本一邊讓化妝師補妝，秦迅兒則吸著果汁熱辣辣看他。

這是離駐地很近的一間寫字樓，劇組租了十個房間，其中一間翻新成方熾的診室，三十幾個工作人員和演員、助理、設(shè)備擠在一起，房間顯得小了許多。暖黃的燈光炙熱地打著，周副導(dǎo)接到導(dǎo)演指示，舉著喇叭站起來：“各部門注意啊，這場比較靠后，方熾已經(jīng)和高準在一起了，但左林林并不知道?！?/p>

甄心把劇本塞給化妝師，秦迅兒把果汁遞給助理，場記是臺灣人，開始報板：“《入戲》，AB機，第239場，shot 1，take 1！”

接著導(dǎo)演喊“Action”，攝影機的紅燈亮起來，秦迅兒踩在一個木箱上，勉強和甄心同時入境，情緒很飽滿很到位：“Charles，我后悔了?！?/p>

她戲給的足，甄心很好接，按劇本要求的，用一種含蓄的疏離保持沉默，秦迅兒繼續(xù)：“他不愛我，他不碰我?！?/p>

甄心開口了：“上次我去你家……”

“是我強迫他的！”秦迅兒捂住臉，眼淚從指縫間溢出：“你明明治好他了，為什么……他為什么這么對我！”

甄心露出愧疚的表情，向她走過去，遲疑地環(huán)住她的肩膀，秦迅兒立刻靠過來，在攝影機拍不到的角度，用鼓脹的乳房將他頂住，甄心往后縮了一下，她得寸進尺，踮起腳吻住他的唇。劇本上是有這個吻的，但沒這么快，甄心惱怒地將她推開，陳正森只得喊Cut。

“甄心你怎么回事！”他坐在導(dǎo)演椅上發(fā)脾氣。

甄心擦了把嘴，理直氣壯的：“要改劇本，拜托之前跟我說！”

秦迅兒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：“陳導(dǎo)，”她搔搔頭發(fā)：“我覺得情緒到了就演了，大家都是老演員，不用這么斤斤計較吧?！?/p>

不知道什么原因，導(dǎo)演站在了秦迅兒一邊：“甄老師，這場按秦老師的意思走，再來一遍！”

甄心的眼睛瞪得都要冒火了，臺灣小場記拿著板子再次走上來：“《入戲》，AB機，第239場，shot 1，take 2！”

一場簡單的吻戲折騰了大半天，從寫字間回賓館的路上，陳正森上了甄心的車，好聲好氣跟他說：“不至于吧，你又不是第一天拍戲?！?/p>

“我煩她！”甄心毫不掩飾，兩手交叉放在膝上，眼睛盯著窗外。

陳正森冷笑：“行啦，別耍影帝脾氣，馬上跟她還有場床戲呢?！?/p>

“這個投資她拉的？”甄心終于回頭看他。

陳正森表情有點不自然：“不是……她昨晚來我房間了，感覺還不錯……”

甄心受不了地摁住太陽穴：“那你讓她規(guī)矩點，媽的大胸快頂死我了！”

“哇！有胸頂著還不好？”陳正森笑得很不正經(jīng)：“還是甄老師現(xiàn)在不喜歡胸了？”

“滾！”甄心轉(zhuǎn)頭繼續(xù)盯著窗外，陳正森湊過去：“說真的，女人到了這個歲數(shù)還單著，如狼似虎啊，老兄想下手趁早哦?！?/p>

甄心推開他：“你他媽積點德！”

說話到賓館了，陳正森率先跳下車，跟周正安排接下來的拍攝：“所有人員，直接上37樓，讓甄心和秦迅兒準備?！?/p>

周正要去交代，陳正森拉住他：“張準從機場回來了吧，讓他也過來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