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總說她寵孩子,一心撲在孩子身上,可她照顧孩子又不只是因為母愛,還有一份責(zé)任在。
他忙,她還不是忙,如果他肯分擔(dān)一部分,她會犧牲自己的時間嗎?
他說他在挑大梁,干大事,那好,家里的事,事無巨細(xì),她通通包攬。
他說父愛就是這樣的,指提供理論指導(dǎo),不處理生活瑣事,那好,孩子的一應(yīng)事務(wù)都由她負(fù)責(zé)。
她把精力投入到這些柴米油鹽中,他覺得她忽視了他。
她關(guān)心孩子的成長,他覺得她的關(guān)心有害無益。
橫豎都是他有理,他反倒覺得她說的都是歪理。
這件事要是放在幾年前,她早就傾吐心聲,對他說明自己的難處了。
但是那樣做,舊的問題很容易解決,新問題又拔節(jié)瘋漲。
席漠燃依舊不懂得尊重她的決定,依舊不明白他講的道理只是倡議。
他會永遠高高在上,不知辛酸疾苦。
她求的不是幫助,而是體諒。
要的不是寬容,而是理解。
她可以問心無愧地說,她這一輩子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他的事,他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沒資格嫌她不好的人。
她是疼孩子,可從來沒有不愛他。
席漠燃也意識到了她的想法,讓她再生一胎的念頭幾乎打消。
他想到自己很久很久以前是怎樣堅決的不要孩子的,又想到姜郁在這個孩子身上傾注了多少心血,是有點貪心了。
如果她真的不想要二胎,那就不要了。
沒想到最尷尬的事發(fā)生了。
無心插柳柳成蔭,姜郁又有了。
好歹是一條生命,她舍不得扼殺,也不是特別強烈的不想要,就還是把這個孩子留了下來。
十月份在上海有個峰會,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參加了,有商場巨鱷,有名流政要,最重要的是,科研界的學(xué)術(shù)泰斗也被主辦方請來了。
席漠燃和陸司南雖沒有針鋒相對,但也存在競爭關(guān)系,雙方都有意得到老先生的支持,且志在必得。
一句話,得老先生者得天下。
席漠燃派他的研究員打先鋒。
陸司南派陳希戈探路,尚留有后手。
誰承想還未開戰(zhàn),老先生竟沖著席漠燃和藹地笑:“你就是席漠燃?”
席漠燃鏗鏘說:“是?!?/p>
老先生轉(zhuǎn)向自己帶來的小跟班,附耳說了兩句。
小跟班小跑著走了。
老先生抬頭看著他,還是溫厚地笑。
不一會兒,姜郁穿過人群,一襲晚禮服鮮亮明艷,施施然向他們走來。
席漠燃和她對視。
姜郁開口,仿佛塵埃落定:“介紹一下,這位是我的導(dǎo)師?!?/p>
俄頃,她翻手指向席漠燃:“這位,是我的先生?!?/p>
——正文完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