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情是嫌丑才沒說。
姜郁板起臉,繞過他去涂護膚品。
他緊隨其后。
每抹一樣他就在旁邊說一句,沒話找話。
“我知道這是爽膚水,但你為什么要打自己臉呢?”
“這是眼霜?!?/p>
“這個是面霜對吧?”
姜郁打掉他亂摸她那些瓶瓶罐罐的手:“這個是精華。”
她可真像盼兒歸來的老母親。
什么“臨行密密縫”“意恐遲遲歸”她全做到了,等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了,又嫌棄起來。
席漠燃見狀也洗了個澡,先她一步上了床,墊了個抱枕靠在床上看中央七臺。
半晌姜郁躡手躡腳地爬上床,鉆進被窩里。
他暖和得像火爐一樣,她洗了熱水澡還是手腳冰涼。
席漠燃壓住她光裸的小腿,捂著她的手說:“你體寒吧?怎么這么冷?!?/p>
姜郁說是哇:“來吸你的陽氣?!?/p>
席漠燃笑:“你別鬧,走火了怎么求都不饒你?!?/p>
姜郁態(tài)度橫,但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主兒,上了床,就等于入了他的地盤,過過寄人籬下的日子,在他人地盤上要老老實實的道理她懂,老老實實借火取暖。
席漠燃不愧是軍旅出身,內(nèi)務做得相當不錯,被子是中午拿出去曬的,還帶著太陽的味道,他在身邊又令人安心,沒多久困意襲來,她縮在被子里,頭頂他的大腿,撐著兩個眼皮跟他說:“我好像了做件錯事兒。”
席漠燃不問她是什么事,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背,像哄小侄女兒似的說:“人都會犯錯的,又不是圣人,給自己留三分余地,既是后路,又是進步的可能。”
“不是工作上的。”她心里裝著事,剛起來的睡意又被打散,一骨碌爬起來,“你知道黎謹交了個女朋友嗎?”
上回她生病他送她去醫(yī)院打吊瓶,姜黎謹打電話過來,他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,是有這么回事兒:“知道?!?/p>
姜郁又問:“之前有人打我你知道嗎?”
席漠燃瞥了她一眼:“你這劉海就是為這剪的吧?!?/p>
姜郁點頭,指指自己的額頭:“這是黎謹那個女朋友弄的?!?/p>
席漠燃腦回路特殊:“你醫(yī)藥費是黎謹出的?”
姜郁吃癟,不賣關(guān)子了,開門見山地跟他說:“因為這件事兩個人分手了。當然也不完全因為這件事。我當時不知道打我的人是那姑娘,跟他聊打我的人,一對才知道那是他交往了好幾年的女朋友。這小子不聲不響誰也沒說,就像談著玩的,我也沒當真,誰知道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認真的。我雖然勸他找個好姑娘,但還是覺得做得不對,這幾天悶在心里好久了,要不我去跟那姑娘聊聊?”
說不定是個辦法呢?
席漠燃覺得她心大:“你還挺大度,這么做和那些婆婆們有什么區(qū)別?人家自己的事,不管你是出于好心還是惡意,都是瞎摻和?!?/p>
姜郁不安:“可他們是因為我告狀了才分的啊?!?/p>
席漠燃作為旁觀者相當?shù)ǎL手繞過她的肩,提起被子蓋住她的背:“跟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,你只不過在陳述事實。當初是誰跟我說的,‘席漠燃,你真以為我和你離婚是我叔叔逼的嗎?不管誰對我說了什么,只要我鐵了心想和你過下去,我們就不會鬧成今天這樣’。誰說的?”
他學得惟妙惟肖,姜郁備感羞恥地捂他的嘴。
席漠燃輕笑著躲開,柔聲安慰:“別多想,不是你的錯,緣分玄著呢,情比金堅誰也拆不散,拆得散,那就不是對的人。”
姜郁聽出他意有所指,睫毛動了動,滑下去不說話了。
席漠燃寵溺地揉揉她毛茸茸的腦袋,抬手關(guān)了壁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