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郁沒好氣地說:“我是學(xué)過金鐘罩鐵布衫還是學(xué)過胸口碎大石?我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,那小姑娘有法器好嗎?中指上戴了一個足足五克拉的鉆戒,人家富著呢。”
姜黎謹突然不吭聲了。
今年六月份,祝蓉西畢業(yè)的時候向他討了一個五克拉的鉆戒,他說俗氣浮夸,小姑娘非說富貴大氣。
他當(dāng)時覺得小女生嘛,有點虛榮心很正常。
為了討她歡心,他還專門買了輛兩百萬的跑車風(fēng)里來雨里去地接送,千金一擲為紅顏。
祝蓉西前不久被她口中的惡毒女上司開了,曾氣急敗壞地跟他吐槽過。
這和姜郁說的時間是吻合的。
他難得嚴肅,問:“姐,你能詳細說說嗎?為什么開了她?”
姜郁當(dāng)他護短:“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來的公司的,這是人事部的工作。我會知道她,是有一次出差回來,需要找下面的人報銷,正好看到她帶著三個小姐妹在辦公室里打游戲。好像是最近很火的一個槍戰(zhàn)游戲,四個人戴著耳機,旁若無人地蹲在飲水機旁邊大聲交談,有人忍不住過去提醒,她抬頭盛氣凌人地說‘知道我是誰嗎,關(guān)你什么事’。公司對儀容儀表有規(guī)定,不允許涂指甲油,她們四個人一人戴著十個亮晶晶的甲片。別的我都不說了,來公司半年了,對業(yè)務(wù)一竅不通,不敢把困難的事交給她們做,讓她們負責(zé)最基本的錄入,結(jié)果連資產(chǎn)負債表都配不平,連累全部門的人加班加點熬通宵。我不開了她,留著當(dāng)祖宗供著嗎?”
兩套說法,誰真誰假一點都不難判斷,姜黎謹問:“那個女孩是不是叫祝蓉西?”
姜郁一愣。
姜黎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,果斷道:“姐,你不用教了,我跟她分手。”
——
今天姜黎謹在飯桌上異常沉默,弄得姜郁心里發(fā)虛,總覺得自己當(dāng)了棒打鴛鴦的惡人。
都說寧拆一座廟,不拆一樁姻,阻人姻緣是要折壽的
林艷紅還是老樣子,熱情得要命:“小郁你怎么吃這么點?是不是口味變了,覺得不合胃口?我再去給你做兩道。”
姜郁連忙擺手:“不用了嬸嬸,我前陣子吃壞了肚子,剛能吃點清淡的菜,還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不舒服。”
林艷紅嗔怪道:“你這孩子,早說啊,早說我就多弄兩個素菜了。”
姜郁訕笑:“我吃不了多少的,就是過節(jié)來看看你們,一家人團個圓?!?/p>
“不吃就不吃吧,說不定吃了還難受?!苯粗羻柦?,“叫你去老首長的追悼會你去了嗎?”
姜郁擱下筷子,恭敬地答:“去了,奶奶很想我,還把留下來住了兩晚?!?/p>
林艷紅驚訝:“住了兩晚?住哪兒?。俊?/p>
姜郁低頭沉默。
姜源至心照不宣:“你和席漠燃是不是和好了?”
姜郁垂著眼睛說:“現(xiàn)在的情況和之前不一樣了,他從部隊回來了,跟我聊了很多,看得出很有誠意,我覺得就算犯了錯也該得到一個改過的機會?!?/p>
那天車里的氣氛凝固了許久,她能感覺到他真的生氣了。
他回來以后始終那么認真,那么誠懇,反倒是她耿耿于懷,三番五次臨陣變卦,怯懦又敷衍。
她覺得自己不該這樣。
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,干了為難人的事,頭一個難受的是她自己。
可在姜源至看來,她不是心腸不夠硬,是不想脫身。
“重要的是你對他還有感情是嗎?你要是真的有信心能和他過一輩子,復(fù)婚也無所謂,我不會攔著你追求自己的幸福,但如果只是因為他很誠懇,你還很猶豫,那就當(dāng)斷則斷,不要拖泥帶水。離了又復(fù),復(fù)了又離,離了又復(fù),這就成了笑話?!?/p>
姜郁像個稚氣未退的孩子,眼神堅定地搶答:“復(fù)了我肯定不會再離的?!?/p>
姜源至溫和地笑了笑:“隨你好不好?隨你?!?/p>
姜郁很難為情,卻又不得不承認:“叔叔,我愛他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