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亦溪:“可是……”
“乖,聽我的,”舒然摸摸她的頭發(fā),很有些真誠,“我肯定不會害你,你按我說的來準(zhǔn)沒錯,知道嗎?”
喬亦溪奇奇怪怪:“你是在背著我密謀什么大計劃嗎?”
“不是,我在幫你?!?/p>
“幫我什么?”
喬亦溪剛問完,手機(jī)收到一條消息,是周明敘發(fā)來的圖片,軟件提醒他立春了。
喬亦溪給他回消息,自然忽略了舒然那句“幫你找答案啊”。
她只顧著回周明敘:【是呀,春天來了?!?/p>
回完又仰頭看舒然:“你剛剛說幫我什么?”
舒然眼珠轉(zhuǎn)了一下:“幫你……拓寬人脈?!?/p>
“……”
“反正你按我說的嘛,就跟人家一起玩次游戲怎么了,又不會掉塊肉,就當(dāng)賣我個人情,”舒然手搭在她肩膀上,“讓你然哥在外頭有點(diǎn)面子?!?/p>
喬亦溪:?
這時候,周明敘給她的消息傳來:【在哪?】
喬亦溪如實(shí)回道:【學(xué)?;b舞會?!?/p>
周明敘:【怎么到那去了?】
喬亦溪:【舒然拉我來湊熱鬧?!?/p>
這么好的天氣,她在外頭參加舞會,他想,他應(yīng)當(dāng)也不能缺席,于是換了套衣服出門了。
周明敘趕到的時候,喬亦溪正靠在窗口吹風(fēng),卡其色衣擺拖到腳踝,襯得她腳踝細(xì)瘦瑩白。在笙歌漫漫的舞會上,在長裙曳地的鶯鶯燕燕里,她整個人卻透出一股“很酷不聊天”的氣息。
青草味的風(fēng)從窗外吹入,像有手指溫和梳理過她發(fā)間。
周明敘走到她旁邊。
她轉(zhuǎn)頭看到他,卻是抿唇笑了笑,頰邊梨渦一瞬間漾開,像是春日里什么花苞倏然綻放。
“你也過來湊熱鬧?”
春日酷甜心,可愛得有點(diǎn)限定。
周明敘喉結(jié)滾了滾,說,“嗯?!?/p>
她仰頭往某個房間內(nèi)看,小聲抱怨:“怎么還沒好啊……”
周明敘循著她目光看去:“在等什么?”
“等游戲開場啊,”她百無聊賴地眨眼,“舒然跟我說等會要玩?zhèn)€這么游戲,還要組隊,兩個人一組?!?/p>
周明敘背在身后的手忽然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指腹若有似無摩挲了一下。
“那你有搭檔了嗎?”
他看向她,本以為看這情況肯定沒有,誰料到她竟哽了哽。
喬亦溪有點(diǎn)不知道怎么開口:“我……呃,不知道你要來,舒然給我安排了一個國際友人,讓我替她照顧下。”
周明敘皺眉:“男的女的?”
“男……”
喬亦溪一句話沒說完,便有人從方才他們看的那個房間里跑出來,站到喬亦溪面前,親昵道了句――
“hey,是喬亦溪嗎?”
“是,”喬亦溪稍抬眼瞼,“你是……?”
“你的拍檔,”男生眨了眨眼,碧藍(lán)眼珠海洋似的,夸贊的話幾乎是張口就來,“你比照片上還要好看一些?!?/p>
周明敘:“……”
她好看和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。
喬亦溪騰出空觀察了眼,金發(fā)碧眼的外國小哥,連睫毛都是卷翹纖長的,有著非常濃的外國風(fēng)格。
舒然還真沒說錯,真是個外國人。
小哥:“好了,游戲要開始了,我們趕快進(jìn)去吧?!?/p>
喬亦溪側(cè)頭看周明敘:“那你……”
周明敘垂眸:“我和你一起?!?/p>
包間里正在做游戲前的準(zhǔn)備工作,由于周明敘沒報名,所以只能拖個椅子在一旁觀看,喬亦溪和外國小哥則是入了座,準(zhǔn)備參與游戲。
大家玩了兩局狼人殺,有個女生說自己會占卜,硬要現(xiàn)場測塔羅牌。
“就測你和周圍人的緣分指數(shù)吧!大家先和另一位組員牽手感受一下!”
喬亦溪奇怪:“塔羅牌是這樣玩的嗎?”
“你先按照我說的來嘛,”那女生慌了一下,但很快道,“舊瓶裝新酒,可以的?!?/p>
但喬亦溪和旁邊外國小哥也不怎么認(rèn)識,所以當(dāng)小哥來握她手的時候,她只是意思一下,把手搭在了人家手腕上。
占卜的女生還沒來得及開口,喬亦溪就聽到身后一陣咳嗽。
咳嗽聲是周明敘發(fā)出來的。
“咳咳咳、咳咳咳……”
她轉(zhuǎn)頭去看他,手下意識就滑落到自己身上。
“怎么了,你喉嚨不舒服嗎?”
周明敘看著她重新回到“原位”的手,抿了抿唇:“……不是?!?/p>
后來游戲玩到一半,有人進(jìn)來送水,喬亦溪眼尖看到一杯冰糖雪梨,想到周明敘在后面好像時不時就在咳嗽,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。
可能是要感冒了?
她眼明手快,拿了冰糖雪梨準(zhǔn)備給周明敘,結(jié)果掃了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周明敘不在。
她問旁邊的人:“周明敘呢?”
“好像去休息室了?!?/p>
她點(diǎn)頭,看大家還在選水,便端著水去了休息室。
他一個人坐在休息室的沙發(fā)上,房間內(nèi)氣壓很低,他定著腦袋,面上沒什么表情。
進(jìn)去之后,她把門關(guān)好。
喬亦溪察覺到這不對勁的氣氛,摸摸耳垂:“你不舒服嗎?嗓子不好?還是想回去了?”
周明敘沒說話。
她也不打算再打擾他,把水放到他身側(cè)桌上:“這是雪梨水,我給你放這兒了啊?!?/p>
“嗯?!?/p>
放完之后,她往門口走了兩步,正在想還能說些什么的時候,外面?zhèn)鱽泶叽俾暎骸耙嘞?,出來玩游戲了!?/p>
是那個外國小哥。
喬亦溪下意識仰了仰頭,還沒來得及說話,被周明敘打斷。
“別去。”
就是這個人,一會握手一會跟她說悄悄話,一會還跟她自拍。
煩人得很。
喬亦溪對周明敘的話顯出了一點(diǎn)茫然:“啊?”
可她回過頭看周明敘,他仍是維持著那一個姿勢,好像剛剛那句話是她幻聽。
外面還在催,帶著濃濃的外國口音:“亦溪,你怎么還不出來,差你一個,我玩不了了!”
這時候,喬亦溪手機(jī)震動一下,是收到了消息。
她低頭正想從口袋里拿手機(jī),從周明敘的角度看,像是準(zhǔn)備開門。
……她還想出去見他?
忽然有無名的火從某處竄出升騰,裹挾著濃濃的、他也不能自控的占有欲吞噬掉理智,天平倏然傾斜,打翻潛藏在深處的欲.望。
他想,他大概是不能接受的。
不能接受有人靠她比自己近,不能接受有異性牽她的手,同她親密,或者是……分享她更多的親密時刻。
原來喜歡她,已經(jīng)到了這種地步。
背脊爆炸開絲絲縷縷的躁動,他有些失控地從沙發(fā)上起身,三兩步走到喬亦溪身后。
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。
要么就是快瘋了。
這里信號不好,喬亦溪正想開門找找信號,誰料手指剛搭上門把,門卻猛地被人轉(zhuǎn)著鎖了一道,她猝不及防被轉(zhuǎn)了個身,背抵上門板――
然后周明敘溫?zé)岬淖齑骄蛪毫讼聛怼?/p>
時間仿佛頃刻間凝滯,掛鐘指針不再走動,窗簾被拉著裙裾定格,灰塵輕飄飄地降落。
伴隨著眨眼,面前一切終于又從幻象中恢復(fù)正常,只是那張過分靠近的好看的臉,靜止似的停在她面前。
喬亦溪整個人都懵了,手一松,手機(jī)掉到腳下,但是來不及撿了。
他的嘴唇貼合在她唇上,似乎有冰糖雪梨的氣味從他唇齒間逸散,由于這個吻太急,兩個人都沒什么準(zhǔn)備,似乎還有牙齒相互磕碰的聲響。
唇上的觸感還在加深。
他含著她下唇,壓抑、克制,一點(diǎn)輕微的輾轉(zhuǎn),似乎還有輕咬的痛感,是一股很奇妙的、又有點(diǎn)羞恥的感覺。
她心如鼓擂。
模模糊糊的時候居然還在想,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。
然后呢,她該看哪呢。
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。
在做夢嗎?還是真的?周明敘這是……什么意思???
像喝斷了片,腦海里是一片純色的空白,甚至還有短暫的強(qiáng)光閃現(xiàn)。
周明敘稍微退開一點(diǎn),呼吸聲不均勻,喬亦溪瞧著他近在咫尺的臉,好像能看到他緊皺的眉頭。
鼻尖幾乎相抵的親密距離里,周明敘的手仍牢牢擒住她手腕,沙啞的聲音帶著電流,揉搓著人耳骨――
“你敢出去,試試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