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幕戲
冬至那天, 霍聲遠陪凌萌初去青陵給爺爺掃墓。同行的還有凌萌初的父母。
上午八點半的高鐵,到橫桑剛好中午。
霍啟明夫婦得知兒媳婦和親家來青陵,早早就跑去高鐵站接人了。
中午兩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頓飯。下午凌萌初等人去郊區(qū)的墓園給爺爺掃墓。
凌老爺子葬在郊區(qū),依山旁水, 風景秀麗。凌景宏找風水師看過, 這塊地是風水寶地。很多名人死后都葬在這片墓園。一路走過去, 能碰到不少大人物。
只是地處郊區(qū),離市區(qū)很遠,霍聲遠開車開了近兩個小時。
冬至歷來是鬼節(jié), 這一天掃墓的人又很多。墓園里隨處可見一抹抹厚重的黑色。
站在爺爺?shù)哪骨?,凌萌初很平靜, 儼然已經(jīng)從內(nèi)心深處真正接受了老爺子去世的事實。這讓凌景宏夫婦多少覺得有些安慰。
老爺子去世, 對凌萌初打擊很大。凌景宏夫婦一度害怕女兒走不出來。如今看來她是真的接受了。
他們夫婦倆常年忙于事業(yè), 一年到頭滿世界飛, 常年不著家。別說節(jié)假日了, 有些時候甚至過年都不見得能和女兒團聚。女兒從小就是老爺子帶大的。老爺子對于女兒的意義非同凡響。
來回折騰了一下午, 一行人晚上歇在霍家老宅。
霍家老宅是霍家祖上留下來的基業(yè), 上了年頭, 幾經(jīng)翻新, 卻也略顯滄桑, 不過倒有一種古樸沉淀的美感,不失恢宏瑰麗。
凌萌初對老宅里的一切并不陌生, 小的時候她和爺爺都是霍家的??汀敔敃r常帶著他來找霍聲遠的爺爺下棋、打牌、嘮嘮嗑。而她就跟著一群孩子們肆意瘋玩。只是后來凌家舉家遷往橫桑, 她卻是好多年沒來過了老宅。
一踏進霍家老宅, 就是撲面而來的熟悉感。就是因為熟悉,她的腦海里有許多畫面在不斷回放。她甚至能夠清晰地看見爺爺?shù)纳碛啊?/p>
下午給爺爺掃墓的時候她還沒這么難受,這會子居然傷感起來,心里酸澀得厲害。眼眶中也不知不覺中泛起了淚花。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觸景傷情吧!
其實在青陵,她僅存有關(guān)爺爺?shù)幕貞浘椭煌A粼诨艏依险?。因為五年前父母?chuàng)業(yè),凌家遷往橫桑,他們家在青陵的房子因為資金周轉(zhuǎn)不開就被父母給賣了。那里已經(jīng)不是她的家了。
一從車子里下來,霍聲遠便敏銳地捕捉到了她情緒的變化。他悄悄地拍了拍她手背,沒說話,安慰的意味卻很明顯。
凌萌初沖他柔柔一笑,“我沒事?!?/p>
霍家的幾個老人們還記得她。她一到,霍家的管家張嫂就一把拉住她手,感慨萬千:“我還記得小姐那會兒總是哭鼻子,動不動就在地上打滾,把地板都抹干凈了。我總是和夫人說,都不用拖地了,多省事??!沒想到一晃眼,都長這么大了?!?/p>
柳飄雪趕緊接話:“可不是么!初初小的時候可會哭了,一沒順心就哭,老爺子哄都哄不贏的。有一次老爺子和孩子們開玩笑,問他們誰長大了以后愿意娶初初。一個個都說不愿意。初初哭的那叫一個傷心??!地上滾了好幾圈。后來還是被聲遠給哄好的?!?/p>
凌萌初:“……”
小的時候的蠢事,偏還要拿出來說,很丟人的呀!
于萍看著女兒,憐愛地說:“這丫頭小的時候愛哭鼻子,長大了倒是完全變了個樣,不鬧騰,安安靜靜的。”
柳飄雪:“我就是喜歡初初這樣安靜的性子,不像我們家滿滿,太鬧騰了,天天被整得頭疼。”
背鍋俠滿滿姑娘:“……”
“干/媽,不帶您這么損人的??!”站在一旁的滿滿姑娘嗷嗷叫:“您這是典型的有了媳婦兒忘了女兒!”
柳飄雪:“……”
柳飄雪越看凌萌初就越覺得喜歡,眉目慈祥,“我打小就喜歡初初這孩子,我們家聲遠能夠娶到初初真是有福氣?!?/p>
于萍笑道:“飄雪看你說的,聲遠這孩子穩(wěn)重懂事,初初嫁給他才是福氣?!?/p>
眼看著兩位女士互相吹捧,霍聲遠的父親霍啟明說:“好了,都是老熟人了,犯不著這樣夸來夸去。”
凌景宏也說:“就是,咱們兩家知根知底,兩孩子能走在一起都是福氣?!?/p>
霍聲遠歪下腦袋,壓低嗓音和凌萌初咬耳朵:“霍太太,中國的親家一見面就是這種模式?!?/p>
凌萌初:“什么模式?”
霍聲遠:“你使勁兒夸我兒子,我使勁兒夸你女兒?!?/p>
凌萌初:“……”
——
晚上兩家人聚在一起吃飯,飯桌上討論最多的就是霍聲遠和凌萌初的婚事。于萍和凌景宏生意忙得不可開交,自然是無瑕分心弄這些的,只希望一切從簡。
兩家父母湊在一起交換了一下各自想法,聊得火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