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的熱燙氣息貼近,下一瞬,她腰間一緊,后背便靠上堅實而炙燙的胸膛。
許是因為被捂住了眼睛,明明幷無旁的出格之事發(fā)生,沐青霜卻莫名羞恥地紅了雙頰,渾身繃直。
“別鬧,手拿開……”她試著撇頭,那大掌卻如影隨形。
于是她抬起手就想去將那大掌掰開扔掉。
哪知她才伸出手,原本環(huán)在她腰間的那手卻倏地將她兩手制住。
身后擁著她坐下的人沉聲低笑,笑音猶在耳畔,她微啟的雙唇已被捕獲。
溫熱濕潤的吮舐輕嚙,將她的身心都攪擾得直發(fā)軟發(fā)燙,終究被迫得松了齒關。
她整個人被困在炙燙懷抱中,雙目被遮,兩手被縛在身前,這般情狀之下,旁的感知就愈發(fā)強烈,一股可恥的酥麻自她尾椎骨蜿蜒而上,叫她腰身發(fā)軟,只能無助倚向身后那堅實胸膛。
耳旁是倏忽風聲,伴著從湖中假山奇石上奔騰而下的活水激流潺潺之音。
盛夏午后的晴光里,風聲水聲交織,為此刻羞人的唇舌糾纏倍增了聲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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綿長深徹的親吻過后,心滿意足的賀征將下頜抵在懷中人的肩窩里,像饜足的大貓緊緊抱著好不容易獵來的無助小兔。
“方才來時瞧見你似乎在發(fā)愁?怎么了?”
賀征沉沉啞音帶笑,熱燙俊臉貼著馨軟蜜頰。
滿面赧紅的沐青霜重重拍了拍環(huán)在自己腰間的大掌,“啪”地一聲脆響后,那大掌翩躚一個反手,就將長指扣進了她的指縫。
十指相扣。
自從有名有份后,這“童養(yǎng)婿”沒臉沒皮粘起人來,真是叫人眼珠子都能瞪落。
沐青霜無奈地鼓了鼓腮,只能由得他去,紅著臉道出了自己方才的擔憂。
“……你想啊,這武科講堂不同于尋常講堂,總是訓得多讀得少,那總是難免有點磕磕碰碰的吧?”
國子學武科此次招收的學子大都十二三歲的年紀,也就是在之前戰(zhàn)亂年月長起來的那批孩子。
戰(zhàn)時中原民生幾近廢弛,所謂窮文富武,這個年歲能有武學根底、又通文墨,最終闖過國子學武科層層篩選的中原孩子,家境都不會差到哪里去,誰在家又不是如珠如寶呢?
“你是擔心若有差池,他們家里人會不服生事?”
賀征略略偏過臉看向她的眼睛,下頜杵著她肩窩輕蹭旋過,惹得她發(fā)癢直躲。
“嗯。不止擔心他們家里人,也怕若是出了大茬子,對朝野上下都沒法交代。”沐青霜想想就頭疼,索性任由自己癱軟窩進他的懷中,煩躁躁嘆了口氣。
“可這畢竟是要栽培將官之才,又不能手軟……”
她這難得愁眉苦臉的模樣,落在賀征眼里真是可愛至今,于是他忍不住噙笑在她唇畔輕啄一記。
賀大將軍這突襲偷香雖得手,卻成功挨了兩下肘擊。
“戰(zhàn)場上刀劍無眼,平日里訓得越狠,屆時他們活命的機會才越大,這道理你是知道的,”吃痛的賀征笑著圈緊她,耐心地寬慰道,“當初在赫山,夫子教頭們是怎樣訓我們的,你往后也比照著當年尺度做就是,不必有顧慮?!?/p>
做武科的夫子教頭,與為人將帥者一樣,平日必須不遺余力地訓下去,這樣將來學子們真正上戰(zhàn)場后,才會有能活命的真本事。
這對他們來說,才是真正的仁慈。
可“不遺余力”的訓練,自就可能出現(xiàn)不可預知的風險與損傷。從前在赫山就有過學子重傷的先例,而真正行伍之人,在新兵營里的訓練就更為殘酷,訓練造成損傷甚至更嚴重的后果。這種事真的誰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。
沐青霜垂下臉,撥著他的指尖嘟囔道:“以往我們在赫山,因是戰(zhàn)時,訓得再狠大家都能理解,訓死訓殘都不會有人二話。可如今時局已大不相同,若真訓出點事來……”
她揪住賀征手背上的薄薄皮肉捏來捏去:“段微生只管講經(jīng)史子集、兵法策略,想來不會出什么事;慕映璉背后有執(zhí)金吾慕隨,怕是真將人訓死訓殘也壓得下來;至于秋霞,她是有功勛的解甲戰(zhàn)將,任誰都會讓她三分。就我什么都沒有。若真出了事,哪怕是我們四人一起造成的過失,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郭大人指定會推我出去扛鍋。”
有些事不想時沒覺得如何,方才她翻著名冊憂心的念頭一起,許多微妙的隱患就接踵涌現(xiàn)在她腦海中了。
畢竟如今的沐家風光不再,而從前她又只帶過自家府兵,哪怕戰(zhàn)績輝煌,也因不在官軍序列而未受到過來自朝廷的嘉獎或勛封。連她自己都覺得,自己在眼下的四名典正中是最適合扛鍋擔責的對象。
賀征靜靜聽完她突生的憂慮,長臂一展,取來小桌案上那只盛著果茶的琉璃杯,順手喂到她唇邊。
沐青霜心中煩亂,倒也不與他客氣,低下頭就著他手上的杯子淺啜一口。
“好好一個沐小將軍,怎么突然傻乎乎的?就算真出了事要問責,那也是整個國子學共同的責任,被彈劾人的定是國子學祭酒郭攀,哪會無端端推你這個典正出去扛鍋?”
到底沐青霜只是個小小典正,從前在利州時又不涉政務,對如今的律法細則了解幷不如賀征全面及時,所以才會生出這般焦慮與擔憂。
雖大周建制不久,但因有前朝末期新政時的各項法術條令做框架,朝政諸事都有相應約束,許多事至少在明面上不至于太離譜。
“待你之后旬休時,我陪著你將各項律法一條條補起來,往后你心中有底,就不會畏首畏尾了,”賀征薄唇微揚,垂眸望著懷中淺啜茶飲的小姑娘,“再說了,誰說你什么都沒有?”
“嗯?我有什么?”
沐青霜疑惑回眸,才被果茶浸潤過的柔唇滟滟爍著誘人光澤。
“你有我?!?/p>
傻姑娘,你只管往前沖,什么都不必怕。無論遇到什么事,只要你一回頭就能看到,我在。
一直都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