閥,打倒侵犯中國的列強,打倒中國的蛀蟲。旁邊的人跟著散發(fā)傳單,后頭長長的隊伍齊齊跟著大喊。
他們像一灘纏人的流水,很快前前后后的包圍了季仕康的車隊。
季仕康透過玻璃窗看住他們,幷無反應(yīng)。
當(dāng)頭的女學(xué)生逼近車頭,他看到 一張清麗的臉。
女學(xué)生身上有著特殊的味道,純粹的理想、激情的熱血,為了奉獻給祖國的那種獻身精神。
是個漂亮的好女孩兒。
季仕康淡淡的評判,心口處不興波瀾,要他再多拿出一分的柔情,那都是天方夜譚。他看著女學(xué)生,更多的把
念頭轉(zhuǎn)到小妹身上。他的小妹不是個好女孩兒,可能也沒辦法做一個好女孩,她比任何人更像他,性格倔強性情不
陽光,對外的時候大多還很虛偽,更別談理想化那一套。他甚至不知道她受過多少教育,是怎么長大的。
他一點兒都不怪她,縱使上次氣得發(fā)瘋得要打她,也真的打了她,但是他仍舊不能怪她分毫。
但凡錦衣玉食著教養(yǎng)著長大的小姐,都會有股子不管不顧的驕傲和任性,可以有純粹的理想,可以天真爛漫。
他的小妹不行。別問他為什么,他知道她不行。
她更像是潮濕的地下埋著石頭,或者一條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,終年躲藏著蜷縮著,蜷縮成一團陰沉的東西,本質(zhì)上毫不陽光。
他自認(rèn)為已經(jīng)看清了她的本質(zhì),所以也不怕她,不擔(dān)心她能翻出多大的風(fēng)浪。
分神片刻中,一粒子彈從學(xué)生隊伍里射了出來,正打在車前的玻璃上。他們的車是作了防彈處理,這樣星火的
火力不足以攻克車內(nèi)的人。
副駕上的士官嚇得心中一凜,不是怕這顆子彈,而是懼怕著后座的長官。
季仕康讓他把車停下來,點了根香煙,眉宇中全是冰涼的冷笑:“有意思?!?/p>
副官跳下車去,對著天空開了一槍,人群更加躁動起來。
混亂的騷動中,無數(shù)人群涌了過來,年輕的男性,可能是男學(xué)生也可能不是,竟然把打頭的車座齊齊地抬起來掀翻了。
他們還要再鬧,街口出傳來警笛尖銳的鳴聲。
警察署的副局長擦著冷汗擠到當(dāng)中,問季局如何處理。
季仕康揮了揮白手套,冷酷地點了個頭。
擁囊的人群中,同他貼的進的,最先被爆頭的就是那個漂亮的女學(xué)生。子彈從她的前額沖進去,留下一口黑乎乎的洞,猩紅的血液噗嗤著噴了出來,噴到車窗上。
車隊附近的動亂著被趕的趕殺的殺,再遠一些的糟了高壓水管的沖擊,街上很快尸骸遍地,傳單要么糊了水要么糊了血,亂糟糟地貼在地面上。
眠風(fēng)從季公館緊張的氛圍里知道季仕康受了襲擊,然而她同有他有種靈犀之感,知道他沒事。于是在飯桌上自
然地提起毛科長的意思,季仕康這會兒沒什么食欲,把人抱過來擱在大腿,抬手刮她的鼻尖:“小沒良心的,不知道關(guān)心大哥,反而去關(guān)心一個外人?!?/p>
當(dāng)著士官的面,她沒有要親他意思,撒嬌也是不會的。
“大哥不是好好的么。我是講實話,之所以出了今天的事,不就是局里辦事不利么,會不會是誰透露你的行蹤?”
季仕康摟住她的腰,把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,不知在沉思著什么,片刻后才道:“局里的確要換換血才行?!?/p>
用完便餐,二人前后腳進了書房。
眠風(fēng)跟進去的剎那,就被男人抵在門板上激烈的強吻。
她把手伸到季仕康的黑發(fā)里,輕輕的拉扯,含著一汪春意觀察他,才道:“哥哥是不是怕了?!?/p>
季仕康有心把她抬起來抵在墻上干,但是小妹剛來了月事,不好真槍實彈的干。于是轉(zhuǎn)而把人抱到書桌上,粗糲的指腹在衣服里面鉗住翹起來的奶頭,張嘴咬她的脖子。
兩人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,季仕康壓著她,吻她的眼角:“我怕什么。如果哪天我要死了,拉著你一起,好不好?”
眠風(fēng)忍不住的軟哼一聲,這樣殘酷的話,像石子丟進平靜的湖泊。
她當(dāng)然也是不怕的,竟然還有些快意的期待。
是否這就叫作羅曼蒂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