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母氣得瞪了他一眼,發(fā)愁地說道,“好好的人成了坡子,以后可咋給你說媳婦喲?!?/p>
喬父跟著嘆氣,帶著深深的自責(zé)和愧疚。
“別唉聲嘆氣的,咱現(xiàn)在有錢了,肯定能給小弟看好的。”喬顏打破傷感低迷的氣氛,拍手鼓勵道。
她說的篤定,話中的意思讓喬父喬母瞬間又燃起了希望,就連喬磊都隱隱有了期待,畢竟能做正常人的話,誰愿意一輩子當(dāng)坡子。
可是
“姐,那是你的錢,都花在我們身上算咋回事,你給爸治傷吧,我就算了,也不是啥要命的地方?!眴汤谧罱K搖頭道。
喬父喬母神色糾結(jié)。
喬顏笑了,表示以前是家里千辛萬苦供養(yǎng)她上大學(xué),現(xiàn)在到了她回報的時候了,諸如此類的話說了一通,才把三人安撫住。
過后,喬母終于能安下心吃飯,連忙催著喬顏趕緊去食堂,別餓著了。
喬顏看了一眼二老的伙食,發(fā)現(xiàn)鐵飯盒里只是一點煮青菜和糙米飯,連點葷腥都沒有。
嘆了口氣,她讓喬小弟先吃著蘋果在一旁照應(yīng),自己則出門找人問清了路,不到十分鐘就拎著四份葷素搭配的病號飯回來。
喬母看到后禁不住念叨著心疼錢,然而買都買回來了,在喬顏的堅持下,三人久違地吃了頓有蛋有肉的好飯菜。
吃過飯后,喬顏本想去找醫(yī)生了解喬父的病情,還有喬小弟的坡腳問題,但是發(fā)覺在他們吃飯的時候,人家醫(yī)生已經(jīng)下班回家了,要找人只能等到明天。
天色將晚,喬母要留下陪床,喬小弟趕著走山路回去,叫上喬顏一起,明天再過來看爸媽。
喬顏環(huán)顧了一圈,看到別的病床前一般都有張折疊椅和毛毯,應(yīng)該是家屬過夜用的東西,但是喬父這里只有一張凳子,顯然喬母就是坐著熬過來的。
這怎么能行,別到時候治好了一個又躺下一個。
喬顏不顧喬母的勸阻,強(qiáng)硬地找到護(hù)士給她加了一張陪床,有十萬塊打底,花費不夠的話再補(bǔ)交就是了。
等到從醫(yī)院出來回小山村時,喬顏也沒讓喬小弟再坡著腳走回家,而是包了一輛小三輪送姐弟倆回村。
山路崎嶇不平,好在三輪師傅走慣了,技術(shù)不錯,直到把人送進(jìn)村才收了車錢離開。
這時天已經(jīng)黑了,月明星稀,村里靜悄悄的亮著微弱的燈火,只有草叢里的蟲鳴此起彼伏。
喬顏蹲在小路邊嘔了兩口酸水,感覺剛才在車上被顛簸的晚飯都快吐出來了。
“姐,你沒事吧”喬磊擔(dān)心地問。
喬顏站起來搖搖頭,看到不遠(yuǎn)處有人影晃動,拉上喬小弟就拐上了記憶中的那條路。
喬家的院落在村尾的位置,兩人走上片刻就到了。
夜幕下,一座石頭砌的小院子和幾間磚瓦房靜靜地立在那兒,顯得有幾分寂寥和清冷。
喬磊進(jìn)屋很快拉亮了電燈泡,又忙活著燃艾草驅(qū)蚊等等,一到家就閑不下來。
喬顏去原主屋里瞧了下,里面打掃的干凈整潔,稍微收拾一下,晚上直接住都可以。
奔波了一天,簡單洗漱過后,喬顏讓喬磊大致給她說了下家里近一年的情況,然后躺到陌生又熟悉的木板床上,將原主的記憶好好扒拉了一遍,不知什么時候就睡過去了。
第二天一早,喬顏是被公雞的打鳴叫醒的,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(yīng)過來是在哪里。
喬小弟早早起來煮好了菜粥,蒸了一鍋紅薯和饅頭,外加還給喬顏涼拌了一碗水蘿卜條,讓她就饅頭吃。
喬顏不嫌棄,只是還沒吃兩口,家里就迎來一群人上門了。
“小顏回來了啊,你看,是不是得把大家伙的賬給還了咱們雖說是鄉(xiāng)里鄉(xiāng)親的,但是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(fēng)刮來的,救急不救窮是不是”領(lǐng)頭的圓臉?gòu)鹱右荒槦o奈地說道。
她后面還跟著不少人,都是被喬母借過錢的。
他們聽說喬家的大學(xué)生閨女昨晚回來了,幾廂合計一下就一塊過來要賬了,怕對方拖著拖著最后還不起,這種事在山溝溝里也不是沒有過。
喬顏不了解具體情況,沒有貿(mào)然回答,先看向了喬磊。
“叔叔嬸嬸,不能寬限幾天嗎,等我爸的傷治好,我立馬出去打工賺錢還你們?!眴汤诳嘀樥埱蟮?。
然而大家既然來了,肯定不是他一句話就能打發(fā)的。
“磊子,不是咱們不講情義,只是你爸的腿傷花了那么多錢都還沒看好,那就是個無底洞,啥時候才是個頭”
“是啊,不說你爸那腿,就是你這腳,出去打工能賺多少,外面的錢難賺著呢,你小子就別給咱們空口說大話了?!?/p>
“你姐不是大學(xué)畢業(yè)了嗎,能工作掙錢了吧”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,堵得年輕稚嫩的喬磊接不上話,也讓喬顏從中理出了他們上門的因由。
這群人不知怎么得知她回來的消息,是專程找上門來要賬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