闞陽的天氣變化多端,入秋也不是循序漸進(jìn)的,阮姝只感覺這幾天入夜之后有點(diǎn)涼了,卻不想這兩天直線降到了14℃。
發(fā)燒的時候迷迷糊糊,臉熱脖子也熱,燒到眼眶都泛著濕熱的霧氣。
季延背著她到醫(yī)院輸液。
天黑時外面在下雨,淅淅瀝瀝的雨聲砸在玻璃上,劃出一道道水痕。
她其實(shí)已經(jīng)不太記得那天的場景了。
只知道季延穿著黑衫長褲,拿著醫(yī)生開的單子混在好幾個家屬中間排隊(duì)取藥,有些鶴立雞群。
身上那股勁兒總是很吸引她。
她頻頻地回頭望過去,給她扎針的護(hù)士問:“是在看男朋友嗎?”
這幾天換季降溫,得流感的人很多,在輸液大廳的多是一些老人和小孩,只有阮姝年輕些。
她嗯了一聲。
鼻子忽然有點(diǎn)酸,“他去拿藥了,我在等他?!?/p>
“真好。”護(hù)士也年輕,看起來像是剛畢業(yè)沒多久,看見她身上還穿著男朋友的外套,羨慕道,“是還在讀大學(xué)嗎?”
校園戀愛好像總是令人向往又懷念。
阮姝說:“沒有?!?/p>
“他比我大很多?!?/p>
大了差不多七歲,她連他生日是什么時候都不知道,只在有一天晚上,她摸到他放在枕邊的錢包。
皮夾里放著身份證,她偷偷地看了一眼。
照片大概是好幾年前拍的,面容還很青澀,但五官沒怎么變,吊著眉梢似是而非地笑著,眉宇間還有一絲干凈明朗的少年氣,帥得很是讓人心動。
12月21號,射手座。
還有30天就是他生日。阮姝悄悄記著,卻不知道過了今晚后,她可能都沒有機(jī)會再見他。
季延回來看到她,“還是很不舒服嗎?”眼眶怎么這樣紅,濕濕的。
嘴唇又很干。
發(fā)燒的人大抵都這樣,阮姝都不知道自己的睫毛都濕了,只是想喝水,又想黏著他。
掛最后一瓶水時,她和其他小朋友一樣靠在他懷里,讓自己的鼻尖都沾滿季延身上的味道。
阮姝討厭醫(yī)院里彌漫的消毒水味。
回去的路上。
她還趴在季延的肩上嗅他外套的衣領(lǐng),氣息暖烘烘的,那股干燥的青草樹葉香,仿佛是闞陽留給她的最后一份禮物。
阮姝說:“我又欠你一件衣服了?!?/p>
她好像總是和衣服過不去。
小時候被管得嚴(yán),沒有選擇權(quán),穿什么都得聽媽媽安排,稍微長大些,要跟著出席一些活動后更是如此。
她其實(shí)不討厭那些衣服。人無緣無故,為什么要討厭比她更沒有選擇權(quán)的東西,阮姝不喜歡的是到了青春期之后,那些無聊的攀比心和嫉妒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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