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周六,但男人并不在家,229被鎖在房間里,呆呆地盯著窗外不斷落下的雨滴。
烏云堆積在遠(yuǎn)處的天空,風(fēng)吹不散,光照不透,這些暗色的東西蓋在天空上,把地面的景色也染的萎靡不振。大顆大顆的水珠從天空墜落,砸在一切柔軟和堅硬的東西上。
229有些懨懨的,沒什么精神,大概是病剛好的緣故。他靠在床上,收回朝外的視線,盯著自己手背上的針孔發(fā)起了呆。
常年不見陽光的皮膚呈現(xiàn)不正常的白,針孔的紅點綴在那抹白上,像是一副滿是意境美的畫作。
男人今天走的時候,吻了吻229深埋在被窩里的額頭,少年迷迷糊糊的聽見他說:“寶寶,今天天氣不好,就不帶你出去了,你在房間里乖乖的,我晚些回來?!?/p>
229掃了一眼床對面顯示的時間,下午2點多,他不知道男人什么時候回來,他有些無聊,想要去貓屋找阿姨和貓咪玩,但是他身上的鎖鏈只允許他在房間里活動。
他叫來管家,讓他帶貓咪過來,但是管家卻告訴他,貓咪被帶出去做檢查了,暫時不在屋子里。
229無聊極了,他看著身上的鎖鏈,極細(xì)的四根,扣在他的手腕和腳腕上,不至于太緊讓他難受,也不至于太松讓他逃脫。鏈子不是很重,由一種特殊的金屬制成,保證能束縛住229,又不至于太重影響他活動。
他聽著耳邊“啪嗒啪嗒”的雨聲,拖著鎖鏈,下了床,腳趾踩在軟綿綿的地毯上,非常舒服,229扶著墻,慢慢走到房間一角。
那里有一個柜子,擺放了一些書籍和本子,229認(rèn)識的字不多,當(dāng)初他很小就被賣進(jìn)了實驗室,里面的人不怎么教他讀書寫字,他的教育除了來源于實驗室里的小伙伴就是這兩年陪著他的男人。
這兩年,其實總的來說,男人陪著229的時間不算太多,大多數(shù)時候229都是被男人關(guān)在這間屋子里,屋里的恒溫系統(tǒng),身上鎖鏈的束縛,讓屋子里的每天過得似乎都差不多。
為了讓229記得時間的輪換,男人為他設(shè)立了一個規(guī)定,每周里,229要隨著每天的更換,改變對男人的稱呼。7天里,有6個稱呼,周一和周五每天都不一樣,周末兩天的稱呼是一樣的。
剛開始229總是叫錯,甚至還想耍賴糊弄過去,但是男人對此很嚴(yán)格,經(jīng)過一周又一周的輪換后,229已經(jīng)能記得非常清楚,他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思考今天周幾,該怎樣稱呼男人。
不知不覺中,男人已經(jīng)是229起床后思考的第一件事,但他本人似乎還沒有注意到。
229踮起腳尖,去夠書架上的一本繪本,這是男人給他讀的故事里他最喜歡的一本,但是這本繪本229其實看不懂,里面是一些彎彎曲曲的字母,他知道這些文字不是小伙伴教他的,而且男人也沒有教過他。但里面的插畫229看得懂,并且非常喜歡,在男人不在的時候,他經(jīng)常過來翻看里面的繪畫。
他想起他剛來這里時,由于環(huán)境的改變以及缺乏小伙伴們的陪伴,他整夜整夜的睡不著,男人靠在床邊,讓他坐在懷中,捧著繪本,在無數(shù)個夜,在昏黃的燈光下,在柔軟的被窩里,在男人溫暖舒適的懷里,229聽著男人低低的嗓音,將一個個故事娓娓道來。
229蒙在光影織造的紗衣中,身上的力度隨著男人低低啞啞的嗓音漸漸流失,他感到身上越來越暖,眼睛由于溫暖的重力緩緩閉上,思維仿佛也被烘烤起來,最后,他睡著了。
229捧著剛剛從書架上拿下來的繪本,靠著一旁的書桌,坐了下來。他把繪本攤開,隨著繪圖進(jìn)入眼睛的,還有記憶中男人的聲音。
他聽到男人講故事,關(guān)于一只蜘蛛和一只小豬的故事。小豬和蜘蛛是好朋友,他們快樂的生活在一起,但是某一天小豬得知自己未來的命運(yùn)竟是熏肉火腿,小豬感到絕望。他的朋友蜘蛛?yún)s說:“我救你”,渺小的蜘蛛為他的朋友織了帶上贊美文字的網(wǎng),讓小豬有名起來。小豬不再擔(dān)心被殺掉的危險,但是蜘蛛?yún)s因為過度織網(wǎng)而衰敗死去。
故事的最后,小豬帶著蜘蛛留下的卵回到農(nóng)場。第二年春天,又有一大群蜘蛛誕生,小豬也再次擁有陪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