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空倉里的液體慢慢發(fā)生變化，注入一個腦模型當(dāng)中，電腦上的數(shù)據(jù)在發(fā)生著變化，納斯走過去看了幾眼，不知道短短的這幾分鐘林夭夭想清楚沒有。

女孩兒臉上的眼淚干了又流，流了又干，她似乎恍恍惚惚想明白了，程渝說的那些話，是真的，又不是全部都是真的，他沒辦法和她解釋自己的由來，沒辦法說明，那些人是沖他母親來的，而不是沖他自己。

和他有關(guān)嗎？

有的。

他是受害者嗎？

也是的。

可無需再多解釋，程渝知道她一輩子忘不了這回事，哪怕復(fù)了仇也是。

所以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。

所以他這一次回來，活不活著的其實也沒有那么重要了。

姐姐死了，五年前，父親和程梓瞳一起合力才將他放回了國內(nèi)，他們的下落估計也不會太好，所以，程渝當(dāng)真是沒什么可牽掛的了。

反正一切她也都知道了，程渝沒必要再瞞著什么，這一刻，是極恥辱的，卻也是很松弛的。

他唯一后悔的點，就是帶走了程染的那塊表，他沒想到林夭夭會跟上來。

女孩兒想清楚了一切，眼淚卻忽而也不想流了，擦了擦。

納斯見她回神，淺笑一下，說：“也不必奢望我有什么愧疚感，情緒這種對人類無用的情感我也早就戒掉了，你是不是體驗過這種感受？程渝應(yīng)該也是如此吧，這孩子和我學(xué)的，碰上他算你倒霉，你父母也是，不過一個醫(yī)生一個老師，渾渾噩噩給人打工一輩子，還覺得自己做了莫大的貢獻(xiàn)和善事，騙人騙己罷了?！?/p>

“人體老去，器官衰退，等待被癌癥病痛折磨，或者被意外奪走生命都是不怎么好的體驗，所以死在雇傭兵手底下，手起刀落，說起來是沒那么痛苦的，只是可能難為你了。”

“不過你們國家還有一句話，吃虧是福，你比幾年前成熟不少，這叫什么？成長的代價，人總是慣于這么欺騙自己的。你想知道你的下場嗎？程渝說的對你沒什么用，所以你怕是不能活著走出這里了。”

納斯從來不拖延。

她拿了一管針劑，走向林夭夭。

程渝這一刻才終于有了動靜，手指動了動，冷冷看著納斯的身影。

納斯走進(jìn)去，晃了晃針劑，“比你們國家注射死刑都還要先進(jìn)的東西，痛苦不大，你是現(xiàn)在用還是有什么交代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