航班凌晨在一個地方中轉,上來后就多了很多的陌生面孔,什么膚色也都有,女孩兒一身亞洲面孔和打扮很吸睛,她上來打開手機看了一眼那小紅點,還在那個島上,這應該就是程渝所說的他一直呆著的地方,也是五年來他去的那個地方,林夭夭觀察了一陣子發(fā)現(xiàn)這里就海上航線來說,去島津,挺方便的。
所以,程渝以代孕的方式出生在國內島津市,一切都順理成章。
女孩兒心口熱熱的,撫了一下那個閃爍的小紅點,其實跟傅堅告別的時候她就做好準備了,如果回不來的話,死在半路,大約也是安心的。
她只是沒想到。
一下飛機,從機場出去還沒看到一輛長得像出租車的東西,她就整個人被敲暈了。
小島的海藍的特別嚇人,和天空一樣,完全是電視里的那種夢幻的顏色,她剛踏入這里的時候都覺得腳下虛軟不真實,像是來到了一個畫里的世界。
與世隔絕。
又莫名的踏實。
后腦遭受重擊,那個朝她揮棒的人卻動作不緊不慢的,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球棒,露出了一張嚼著口香糖的再尋常不過的歐美面孔來,用破爛的貨車將這纖瘦的亞洲女人裝了,搖搖晃晃沿著海岸線朝著一個方向遠遠駛去了。
小島地處赤道附近,所以常年炎熱,冬季大約只有一個月,在每年的1-3月份左右。所以林夭夭過來的時候穿著黑衛(wèi)衣直接就是一腳踏入了暖爐。而林夭夭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,周身透著恒溫的涼意,比空調的冷都還更不一樣,是那種侵入毛孔的舒適感,似乎連空氣都被過濾過,她睜眼,眼前一片茫茫的,摸了一下地板是冰涼的大理石的,紋路很高級,眼前只有幾個暗暗的像安全通道標識那么按的小燈在亮著,壓根看不清楚周身環(huán)境。
她起身要走,突然感覺手上多一個東西,像個電子手表,緊緊箍在腕上,還很疼。
她甩了幾下甩不掉放棄了,摸索著往前走。
絆倒什么東西,“嘩啦”一聲。
這個動靜終于是吵醒了同一個空間里的另一個動靜,林夭夭爬起來,感覺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,似乎離她不近不遠,沒有要朝她走來的意思。
她頓了頓,剛剛腿被撞得特別疼像是一個尖角,她不敢走了,低低喊了一聲,“程渝?”
空氣凝滯了幾秒。
黑暗里,對面的那個人似乎仍舊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,林夭夭卻覺得有一道目光一直看著自己,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,她嘆了口氣,見他不想聊,索性坐地上抱膝抱住了自己。
“找你真難啊?!?/p>
“我有點體會到電影里那些犯罪分子逃亡的感覺了,要用盡一切方法,卻又不能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像個老鼠似的東躲西藏,怕給自己親近的人帶來麻煩,你這么多年都是這么過的嗎?為什么呢?”
“我們都那么親密了,除了我,誰還和你這么親密過,你那些話連我都不能說,還要和誰說去?”
頓了頓。
“好像我過于理想化了,也許壓根不是你,只是暗網里不知道做什么的一幫人,會賣了我殺了我還是匹配我的器官。那就太可惜了,沒和你死一塊兒?!?/p>
大約女孩兒軟軟的碎碎念實在太吵。
一串高跟鞋聲從另個方向由遠及近走過來,按下一個按鈕,突然所有的設備就像是被開啟了電源一樣低低“嗡”的一聲瞬間啟動。
黑暗里。
程渝慢慢閉上了眼。
等待他最害怕的那一幕的來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