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沅,你不要防我,也不要怕我...我會保護你與陛下的。”
阿沅莫名地動容...只是她也不是無端動容的。她與非儒認識太久,她了解非儒,和了解陛下是一樣的。
年幼的時候他們三人一起在鄴宮的荒園里玩尋寶的游戲,阿弟膽小,她又是女流,非儒明明也很怕,卻每次都走在前頭。
他有著他不自知的強大,阿沅從不認識其它這樣的人。
他是非儒的時候,她從來都信任他的,只是隨著成長,她不再只是阿沅,非儒也不再只是非儒。
非儒會主動尋求立功的機會保護南池,她也會以她的立場保護母后和陛下。
她和非儒只是都長大了而已。
“賀非儒,一言既出,駟馬難追...你不能騙我?!?/p>
非儒含著酒意,悲哀地笑著。
“我怎會騙你呢?我...”他痛苦地呢喃,“我怎么舍得騙你?!?/p>
阿沅發(fā)覺自己壓根無法對現(xiàn)在的這個非儒狠心起來,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些話。
可她才被高笙狠狠騙過,她要逼著自己誰都不信,見非儒已經失了力氣,她喚來婢女扶著非儒去休息。
一過小半月,雁北局勢不再緊張,說到底非儒也沒徹底對阿沅放下心,這幾日是關著她,自己雷厲風行解決了烏桓的爛攤子。
阿沅回宮當天,非儒才出現(xiàn)去送她。
即便他有千百種得到她的法子,可她的冷漠和拒絕令他覺得自己無比脆弱。他寧愿自己傷心,也不想傷害阿沅。
最難熬的寒冬又來了,風刮在臉上能割破皮膚,阿沅坐在車駕中,一道厚厚的簾子隔住他們。
非儒囑咐隨行官員:“每逢驛站,務必傳書告知?!?/p>
他又將一封書信隔著簾子遞給阿沅:“勞煩公主將這封信帶給我母親?!?/p>
阿沅接過遞來的信封,信封上的字跡不輸當世的書法名家。
她記得小時候和非儒一起學寫字的時候,非儒挨了不少打。有次在太學里她又看見非儒寫得亂七八糟的字跡,告誡他要重新寫,否則又要回去被大司馬打手心。
非儒老實地笑了笑:“沒事的,我娘昨天才教訓過我爹,今天他不會打了?!?/p>
阿沅被他搞得有些懵,他不好好寫字是他的錯,大司馬糾正他是應該的,怎么成了大司馬的錯?
第二天非儒自是又挨了一頓打。
他這一手能媲美他父親與叔父的好字,是在他父親的教鞭下練出來的。
“今年過年時你會回來嗎?”阿沅拂開簾子問他。
非儒道:“這是我在邊關的第一年,應當陪守邊的戰(zhàn)士們一同度年關?!?/p>
阿沅放下簾子,道:“我會轉告給你家人的?!?/p>
非儒:“謝過公主?!?/p>
北風一陣呼嘯,阿沅又道:“我在長安等你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