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洗手間磨蹭了一刻鐘,戚嶼確認傅延升已經(jīng)先他們一步上了車,才返回車座。
戚源誠還在車里跟集團的其它股東打電話,瞥了他一眼,似乎在疑惑兒子上個洗手間怎么這么長時間,但也沒功夫說什么。
等車上了高架,戚源誠掛斷電話,才嘆氣道:“本來還想趁著這次婚禮叫你輕松兩天,沒想到說出事就出事……”
父子倆其實都知道這事大概不可避免,但車里還有別人在,只能心照不宣。
戚嶼問:“爸爸,現(xiàn)在形勢怎么樣了?”
戚源誠道:“司源集團是國外的上市公司,雖說司家出事的音訊暫時傳不到海外,也沒這么快波及股價,但集團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還是華人持有,你司伯伯被抓,大家聽說后都人心惶惶,我剛跟你王叔叔打電話,也是在安慰他,讓他不用擔(dān)心司源集團的情況,順便打探了一下,如果司氏在司源集團的股權(quán)被法院強制執(zhí)行,他那邊有多少接收能力……”
戚源誠提到的人是司源集團的另一位股東,名叫王臻棟,他和他妻子在國內(nèi)開一家醫(yī)療防護用品公司,和美薇的紡織工業(yè)有深度合作,早年戚源誠投資過他們,兩人成了朋友,后來王臻棟賺了錢,也在不斷地買入司源集團的股份,目前已經(jīng)是除戚源誠、司氏和海外基金券商外最大的華人股東。
戚源誠又問戚嶼:“你那邊都知道些什么情況?”
戚嶼:“我只知道司航有個游戲公司,叫航帆科技,昨天上市,司航前一日還給我打電話,讓我買他公司的股票,結(jié)果昨晚就聽說,他和司澤在S交所被帶走了……”
說話間,又有電話進來,戚源誠忙拿起手機接聽。
戚嶼坐在戚源誠身邊,一邊聽著爸爸講電話,一邊也在瀏覽自己手機里的未讀消息。
榮柯、唐偉燁他們也都給自己私發(fā)了消息,也是在詢問他知不知道這件事,有沒有更多的訊息。
只見唐偉燁從事發(fā)起足足給他發(fā)了四十多條,昨夜戚嶼和傅延升折騰了半宿,今天一天飛機上又沒信號,對方的頭像都被沉到了最底部。
戚嶼點開掃了一眼——
唐偉燁:“戚嶼!司航的公司馬上上市了,我打算買他十萬股,你買嗎?”
唐偉燁:“我操!我剛剛花了一百多萬,結(jié)果才買入他公司的股票,他那公司就被停牌了!”
唐偉燁:“我操!我操!戚嶼!出大事了!”
唐偉燁:“司航被抓了!”
唐偉燁:“他哥也被抓了!”
唐偉燁:“我去!剛聽說他爸媽也被抓了?。?!”
唐偉燁:“啊啊啊?。?!怎么辦!他們會不會來抓我!”
唐偉燁: “啊啊我好害怕!戚嶼![大哭][大哭]”
……
戚嶼:“……”
他剛想回復(fù),就見戚源誠掛了電話,扭頭對他說:“剛剛你司伯伯一個律師給我打電話,說司航牽扯不深,他那個游戲公司對外宣稱是他的,但登記的公司法人代表、董事長全都不是他,雖然他跟著去S交所敲了鐘,但其實就是去湊個熱鬧,還有你司伯伯的太太,聽說也是不怎么參與公司事務(wù),純粹是一起帶過去問話,那律師交了點錢,今天一早已經(jīng)把他們母子倆保釋出來了?!?/p>
戚嶼:“所以司航?jīng)]事了?”
戚源誠:“不好說,在官方徹查清楚司家的問題之前,他們也只能呆在家里等候?qū)弳枴吘顾麄兡缸雍退緟?、司澤是關(guān)系最親的人,知道的肯定最多?!?/p>
戚嶼:“那司澤呢?”
“司澤估計很難保出來了,我聽那律師說,他們懷疑司澤身邊有個姓宋的助理是間諜……”說到此處,戚源誠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戚嶼一眼。
戚嶼當(dāng)然知道戚源誠是什么意思,當(dāng)初他跟爸爸交代傅延升的可疑身份時,也提過傅延升與宋溥心以及徐一舟的關(guān)系。
戚源誠收回視線,不動聲色地繼續(xù):“這人之前跟著他們參與過不少項目,不過,司澤似乎對他信任過了頭,你司伯伯一直頗有微詞,說過很多次,從去年起,司澤就不怎么讓他接觸實務(wù)了,今年五月份,聽說這個姓宋的助理失蹤了,當(dāng)時也沒有人在意,現(xiàn)在東窗事發(fā),律師才覺得有點蹊蹺?!?/p>
戚嶼:“……”
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,戚嶼聽著這些話,總覺得戚源誠是在隱射自己和傅延升的關(guān)系……
他故作平靜地問:“宋助理參與過什么項目?”
“就跟司航這次出事的游戲公司差不多,偽造上市公司材料,通過內(nèi)幕消息操縱股市,還不止一起……上了法庭,性質(zhì)相當(dāng)嚴重。”戚源誠一陣搖頭嘆氣。
戚嶼問:“那司伯伯被抓又是因為什么?”
戚源誠解釋道:“司澤用的人脈都是你司伯伯的人脈,包括明泰證券公司的董事長、S交所的理事、XX銀行海城分行的汪行長……他們這種人不會無故幫忙,既然出了手,必然是在背后收了好處,也說明司澤所做的事都是他爸爸默許的,現(xiàn)在被查,你司伯伯自然一起落網(wǎng)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