秒針滴答,日漸向西,戚嶼絲毫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,整整一下午都在瀏覽著集團旗下每一家公司的資金流、負債表,分析它們的留存價值。
等他抬起頭來,才發(fā)現(xiàn)窗外已天光昏黃。
傅延升還躺在他床上沉睡,仿佛累極了,從躺下到現(xiàn)在都沒怎么換過姿勢。
戚嶼將自己陷在沙發(fā)里,注視著男人裹在被窩里的身軀,聽著對方呼吸間少有的微鼾,只覺得一顆心沉甸甸的。
“嗡……”
突如其來的手機振動聲打斷了他的思緒,戚嶼立即接了起來,但沒來得及,傅延升身形一動,似乎被吵到了。
戚嶼壓著聲線“喂”了一聲,有些不大高興地起身走向衛(wèi)生間接聽。
電話是葉欽如打來的,他問道:“戚總,你見過司澤那個助理沒有?”
戚嶼有點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:“司澤的助理?您說宋溥心?”
葉欽如:“對,就是宋助理,聽說他人找不到了?!?/p>
戚嶼納悶:“找不到了?”
葉欽如:“今天一早我接到司澤身邊那位黃秘書的電話,說宋助理好像是昨天半夜不見的,他們一群人凌晨五點被司總叫起來開始找人,到現(xiàn)在都沒找著,怕他出什么事,黃秘書拜托我跟身邊所有認識宋助理的人都打個電話,問問有沒有見過他?!?/p>
戚嶼:“我沒見過……”
葉欽如無奈道:“我也覺得你沒見過,那助理跟我們又不熟,他們找不到人跟我們打聽有什么用?……行了,也沒什么別的事,那我先掛了?!?/p>
戚嶼感覺有點詭異,如果他沒記錯,那槐安路的公寓就是宋溥心住的地方,司澤前天晚上在電話里還讓黃駿文把人從那里帶去騰云大廈,昨晚傅延升也是送司澤回的槐安路。
葉欽如說宋溥心找不到了,是宋溥心那會兒已經(jīng)不在公寓里了,還是跟司澤見過面以后消失的?
他返回床邊,見傅延升已經(jīng)坐了起來。
“誰的電話?”男人的嗓音恢復(fù)了很多。
“葉總的,說宋助理找不到了?!逼輲Z看著他道。
傅延升聽到這話,竟然沒有太大的反應(yīng),戚嶼心一跳,一瞬間有點懷疑這件事會不會和傅延升有關(guān)……
就在這時,電話又振動起來,戚嶼一看,這一次是黃駿文本人。
他直接當(dāng)著傅延升的面接了,黃駿文在電話那頭語氣焦急地請求戚嶼幫忙留意一下宋溥心的消息。
戚嶼也趁機詢問了自己剛剛好奇的問題。
黃駿文告訴他,司澤昨晚回去的時候宋溥心還在,因為平時他外出都有保鏢在那個地方守著,宋溥心走不掉,但半夜司澤到家后,保鏢就撤了。
司澤凌晨睡醒發(fā)現(xiàn)人不在邊上,也不在家里,查了小區(qū)監(jiān)控,發(fā)現(xiàn)宋溥心在四點四十分左右離開了時代公寓,之后不知所蹤,電話打不通,所有熟人都問遍了,沒見過。
戚嶼聽得背后發(fā)涼,下意識瞥了傅延升一眼,又問黃駿文:“司澤現(xiàn)在還好么?”
黃駿文道:“他都快瘋了!發(fā)動了所有的關(guān)系網(wǎng)找人,這才半天功夫,我看整個海城都知道他那個寶貝助理不見了。董事長那邊也都知道了,估計少不了一番折騰……哎,總之你要有宋溥心的消息,就及時聯(lián)系我!”
戚嶼:“好……”
等掛了電話,戚嶼才把剛剛?cè)~欽如和黃駿文說的事復(fù)述給傅延升,邊說還邊觀察傅延升的表情。
傅延升聽完卻評價道:“誰都能看出來司澤跟宋溥心的關(guān)系非同尋常,兔子急了都會咬人,何況宋溥心這么個大活人,被人壓迫久了,想走我看也很正常?!?/p>
……但他想走為什么偏偏凌晨四點從司澤身邊離開?
如果這是宋溥心自發(fā)行為,戚嶼甚至?xí)逻@人是不是想輕生了……
看到傅延升冷靜的模樣,戚嶼猶豫一瞬,忍不住問道:“你昨晚一直呆在自己房間里么?”
傅延升愣了一下,面不改色道:“一直在。”
戚嶼沒有繼續(xù)追問,看時間不早,兩人一起出去吃了個晚飯,回來后又學(xué)了點專業(yè)課的內(nèi)容,等十點左右就準(zhǔn)備睡覺了。
像是要彌補昨晚的空虛,傅延升一上床就摟著戚嶼索吻、纏綿,做得溫柔又賣力,可戚嶼卻有些心不在焉。
宋溥心的消失會不會是他們?nèi)蝿?wù)結(jié)束的一個信號?
還是說,傅延升前天見到宋溥心的現(xiàn)狀后,按捺不住向上面匯報讓宋溥心先撤離?
等這一切都過去,傅延升會不會也像宋溥心這樣一聲不吭地消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