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從紅酒炒作過渡到國內(nèi)的酒水經(jīng)濟,穿插聊了些政治方面的話題,再回歸南日科技的現(xiàn)狀和未來的發(fā)展,終于稍微觸及了一點他們會面的目的。
說到行業(yè)未來,葉欽如滔滔不絕,眼中滿是沖勁,可他聊到興起又忽然低沉起來,好像觸及了什么心事。
傅延升適時問:“葉總是不是對現(xiàn)狀不大滿意?”
葉欽如反問:“我是南日科技所有高管當中最年輕的一個,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?”
傅延升:“我看你前幾天發(fā)了一條微博,挺有意思?!?/p>
葉欽如:“什么微博?”
傅延升:“你那條微博說,炭燒火鍋燙死了'牛蛙'們的人生理想,牛蛙本身作為一種雙棲動物是沒有什么人生理想的,可你卻賦予了它理想,還說被燙死了。我以前看新聞把'牛蛙'形容從小都比別人優(yōu)秀的小孩,不知道你是不是用這個在代指自己,或是和你一樣的人,借此隱喻理想被壓制。當然,如果是我解讀有誤,你也不要放在心上,純開個玩笑?!?/p>
葉欽如看著傅延升,淡淡一笑,舉杯道:“傅兄懂我?!?/p>
戚嶼暗暗驚嘆,原來這么一句簡單的話在傅延升眼里還能有這樣的解讀???
葉欽如喝了口酒,感慨道:“南日科技是國內(nèi)科技巨頭,這已經(jīng)是我覺得我這種身份的人能達到的最高職業(yè)目標……法國作家勒龐曾說,群體不存在自由意志,我以前不理解,現(xiàn)在深以為然。就算在南日,我也是蕓蕓才子中普普通通的一個,我們所做的一切,只是為了為數(shù)不多的人的意志,蠅營狗茍大半生,你我皆是工具人,通過這一條道路是沒辦法達成個人理想的?!?/p>
傅延升:“所以葉兄是想出來自己單干?”
葉欽如:“我確實有這個念頭。”
傅延升:“葉兄勇氣不小,可是現(xiàn)在這個時代,想再白手起家可不容易,畢竟國內(nèi)社會階級也已經(jīng)趨向固化,縱使是葉兄這樣的人,想從大佬手里爭取資源也無異于以卵擊石?!?/p>
葉欽如眉心微蹙。
傅延升:“不過,你要真想白手起家,倒是和司源集團目前準備開荒科技領域的狀態(tài)相吻合,我們現(xiàn)在也是一無所有,當然,我們還有靠山。”
葉欽如頗感興趣地看向傅延升,傅延升又簡單說了幾句司源集團科技發(fā)展部的現(xiàn)狀,但說歸說,傅延升全程沒有透露出他們十分想要葉欽如的意思,他還說:“今天見面主要是想認識認識葉兄,交個朋友,就不多談公事了?!?/p>
葉欽如:“……”
之后傅延升又自然而然地將話題轉(zhuǎn)到別處,聊了些風花雪月。
兩個小時很快過去,那葉欽如顯然還有些意猶未盡,但傅延升也及時打住,說不敢耽誤葉欽如的時間。
飯后三人起身,戚嶼喝了兩杯酒,說先去上個洗手間。
包廂里剩下葉欽如和傅延升二人,葉欽如才對傅延升道:“早就聽說你是當年桓盛一等一的談判高手,百聞不如一見?!?/p>
傅延升:“葉兄過譽了?!?/p>
葉欽如:“不過,李清說你一直在券商工作不肯出來高就,她還奇怪你怎么忽然成了司源集團少東主的說客……我剛觀察了半天,好像有點理解了?!?/p>
傅延升:“怎么說?”
葉欽如:“剛剛在飯桌上,咱們聊天的時候,每次你一說話,那戚小少爺?shù)难劬拖袷情L在你身上了。”
傅延升淡笑:“他確實有點崇拜我……”
葉欽如的語氣溢出一絲酸味:“哼哼,我要有這么一個每天像看偶像似的小金主崇拜我,我也愿意為他赴湯蹈火。”
傅延升伸出手道:“他很尊重有能力的人,雖然還在念書,但兩年時間很快,現(xiàn)在正是他缺人的時候,葉總?cè)绻敢鈦硭驹?,今后定能得到他的器重?!?/p>
他話說到這份上,葉欽如也早已了然:“改日詳談。”
兩人握過手,傅延升又道:“雖然司源集團科技部管理團隊還沒完全組建起來,但目前代戚嶼在國內(nèi)辦事處負責事物對接的助理是你的死忠粉?!?/p>
“……哦?”葉欽如問,“男的女的?”
傅延升:“男的?!?/p>
葉欽如眉毛一抬……女粉他不缺,但男粉好像比較少見。
不一會兒戚嶼回來,也正式和葉欽如道別,說自己今晚可能就要回加州。
“對了,”戚嶼想起來道,“說到82年的拉菲,我在美國的家里倒是有好幾瓶,是我爸的朋友早年送的,葉總要是喜歡,下次見面吃飯,我可以帶兩瓶過來我們一起喝?!?/p>
葉欽如一愣,忽然朗聲大笑:“戚少真是闊氣,那行,我等你的'下次'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