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遠巋然不動,還笑了笑,低頭吮了一口,“圣上別怕,臣這半個月,吃了不少補藥,學(xué)了不少東西?!?/p>
顧元白驟然失了力氣,眼眸睜大,無力中還有些找不到由頭的慌亂。
馬車上他那么聽話,現(xiàn)在卻不聽話了。
圣上的一句句狠話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放了出來,每一句都能嚇得人戰(zhàn)栗不止。薛遠卻好似兩耳未聞,專心致志地嘗完了正面,便慢條斯理地把圣上翻過來,嘗著反面。
每一塊肉都要在唇齒之間細細品嘗。有些地方實在細嫩,薛遠身上最軟的地方便是舌頭,舌頭一用,圣上嘴里的狠話驟然一停。
脖頸仰起,豆大的汗珠從薛遠的身上滑落到顧元白的身上,剛沐浴后的身子卻又出了汗,在火熱的炕床之上,被褥未曾起到片刻的遮掩作用。
“滾開,”含著崩潰的顫音,“薛遠,你不聽話?!?/p>
“聽話,”薛遠身上的衣衫早已扔在了床下,他向前,將圣上白皙纖細的手臂圈在他的脖頸上,哄道,“背上沒傷了,有大片的地方給你抓?!?/p>
他低頭要親,顧元白躲開。薛遠低低一笑,追著過去,還是親上。
指甲拉出一道道紅白相加的傷痕。
再也沒有比薛遠更聽話的臣子了,薛遠這么確信。
圣上身子不好,一切都要慢。
薛遠慢極了,每一下變成了磨人的折磨,緩而漫長的一夜,伴著燭光滴成了水。
圣上讓他滾,讓他快……他都不聽,確保圣上的身體安好后,便強硬如強盜,成了聾子,兩只耳朵全都聽不見。
強盜也沒他這么磨人,強盜也沒有這樣故意放緩的慢。
第二日早上,太陽高空懸掛,顧元白才勉強睜開了雙眼。
他動了動手,可是連指尖都泛著酥意,抬眼一瞧,指縫中都是細細的牙印。
顧元白勉強撐起身,可下一瞬便無力地跌到了床上,骨子里都是憊懶。
薛遠太小心,一舉一動也太過的漫長,顧元白沒有受傷,可一夜過去,那樣慢的動作帶來的耳紅心跳的折磨,卻徹底浸在他的骨子里。
顧元白頭一次知道,原來慢比快更要讓人難受。
他想起昨夜薛遠怎么也不聽他話的表現(xiàn),神情一變,想起昨夜里的事情,又是一變。
掀起被褥,顧元白低頭一看,竟然連腳趾上都是牙印。
圣上僵在床上,臉色紅了又黑。
門被打開,薛遠從外走進。他手里端著熱水和巾帕,瞧見圣上醒來,那張人模人樣的臉上便露出了幾分饜足的笑來。
顧元白盯著他看,唇角抿直,紅透了的眼角不善。薛遠突然嘆了口氣,“圣上,大早晨的,您再盯著臣看,臣就受不住了。”
“……”顧元白扯唇,“呵呵?!?/p>
薛遠上前屈身,將圣上的雙腿放在自己的膝上,柔聲,“疼嗎?”
不疼。要問感覺如何,挺爽的。只要爽了,顧元白什么都好說。但昨夜的薛遠卻跟個沉默的高山一般,半分不聽顧元白的話,顧元白讓他快點,他還是慢。讓他停下,他嘴上應(yīng)得好,卻還是繼續(xù)。
想到這,顧元白用力踹了薛遠一腳,不留情,“朕看你就煩?!?/p>
薛遠實實在在地挨了,將足尖握在手里,在腳背上落下一吻,笑道:“勞煩圣上再多看臣兩眼,時候不早,臣伺候著圣上起身。”
“穿個能擋住脖子的,”顧元白聲音發(fā)啞,“袖子長的。”
薛遠忍不住笑了,“是?!?/p>
早上,御醫(yī)已經(jīng)等在殿外,顧元白拉起衣袖讓他們把脈,手腕上,三三兩兩的牙印一個挨著一個。御醫(yī)手上一顫,佯裝沒有看見。
等到御醫(yī)收了手后,薛遠立刻上前,拿出帕子反復(fù)擦過顧元白的手腕。
薛遠的手糙,乃至全身上下的皮膚比平日里更為敏感,手帕擦過兩三次后,顧元白便皺著眉,低聲道:“疼?!?/p>
薛遠丟了帕子,深深皺眉。那副樣子,好像有人在他心口插了一刀似的。
顧元白心道,又在裝了。
明明禽獸不如,若是真的心疼,怎么在床上的時候讓他停他卻不聽話?
待御醫(yī)走了之后,顧元白將手腕放在薛遠的唇前,命令:“親?!?/p>
薛遠的喉結(jié)巨大地滾動了一下,卻搖了搖頭,“圣上,不能親。這塊兒皮薄,再親就要疼了?!?/p>
顧元白稍覺滿意,正想放下手,薛遠卻抓住,低著頭心疼地吹了吹氣。
骨子里的酥意麻麻。
圣上的指尖暗地里不由自主地縮起,柔了聲音,和顏悅色地問著薛遠:“你疼嗎?”
薛遠面色不改:“圣上說得是何處?”
“背上,”顧元白正兒八經(jīng)地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玉扳指,“今個晚上,脫了衣服,朕看看朕有沒有傷到了你。”
薛遠不由咧嘴一樂,他也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,乖順道:“臣都聽圣上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