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邢煙失聯(lián)一周后,陸原就撤回了所有的人馬。
既然她事先在水里下了迷藥搞暈瘦猴,那就是早有萬全之計,不會輕易給他找到。
陸原唯一想知道的事只有:她去哪里了?
邢煙進沙漠前說她要做一件事,如果單單是指解決韓東和霍鳴,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,她為什么還要離開,甚至連一聲招呼都不打,她是不是在怪他,不肯信她……
手里的紙杯被攥得變了形,滾燙的茶水全部溢在陸原手背上,直到服務生驚呼著找紙巾,陸原才回過神來,淡淡抽回自己泛紅的手,“沒關系,上菜吧。”
他隨意擦了下手,心不在焉。
既然邢煙在躲他,那她決計不會在敦煌被他找到,要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,他必須得搞明白一些事情——楊瀟,霍鳴和韓東,到底有什么聯(lián)系?
所以他沒有繼續(xù)待在西北,而是回到了北京,一切事情開始的地方。
邢煙要殺霍鳴和韓東,絕對不是她自己說的那么簡單,在說處理霍鳴的過程時,她眼中的恨意是那么強烈,怎么可能只用招惹一詞解釋?可笑他當時被氣暈了頭,沒發(fā)現(xiàn)一點異樣。
不過……
陸原摩挲著杯口,眼神漸深,既然你把我招了,就別想讓我置身事外,邢煙,這個責任,你要負一輩子的……
“哢噠——”
包廂門被推開,陸原抬起眼,沈柏清走了進來,一身西裝革履。
他回身揮揮手,讓端菜的服務生都出去后才拉開一張椅子,抽出幾張紙慢條斯理地把桌椅全部擦了一遍。
“你查到什么了?”陸原開門見山。
沈柏清這才放下外套,掀起眼皮,“你什么時候對社會新聞這么感興趣了?”
“少廢話,瘦猴早跟你通過氣了?!?/p>
沈柏清不置可否,從文件袋里抽出一遝東西,推給陸原,“自己看吧。”
陸原接過,目光往白紙黑字上看去,目光越來越深,一時間,包廂里只剩下倒水的聲音。
原來是這樣,竟然是這樣……
五年前房山區(qū)發(fā)生的蓄意縱火案,起因是一伙少年與一家當?shù)夭惋嫷甑牡曛髑孛缻拱l(fā)生爭執(zhí),后蓄意縱火導致店主重傷不治去世。大火還意外燒死了一個在店內就餐的女高中生,并致多人燒傷,在當時引起了輿論嘩然。
但隨后的初審二審中,兩位少年主犯主動陳詞自己只是想嚇嚇人,并沒想到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,且表示愿意積極承擔被害人的經濟損失。
邢煙就是當時受害的十二家之一,她在火災后與楊冬雨同被送進重癥監(jiān)護室,楊冬雨搶救無效身亡后,媒體卻誤報了邢煙的死亡。隨后,邢家立刻撤訴,導致原本上告的其余各家紛紛跟風,就這樣,一樁轟動全京的惡性案件就在終審法庭上輕描淡寫地落幕了。
兩位主犯也因未成年與積極坦認罪行而獲輕判,但誰也不知道,就在這森森法理外,這兩人竟然偷梁換柱,改名換姓逍遙國外,不僅完成了學業(yè)還毫發(fā)無損地歸國了。
這兩人,就是霍鳴和韓東。
而楊瀟,就是當年那個被燒死女生楊冬雨的哥哥。
有了這樣的前因后果,那楊瀟不論采取什么報復手段都不會令人驚奇,但讓陸原想不明白的是:邢煙為什么攪和進去?
雖然她也是縱火案的受害人,但事情都過了那么久了,這場火災也沒有給她造成身體上明顯的傷害,況且當年是邢煙一家率先同意和解,為什么后來她要和楊瀟聯(lián)手做局殺這兩人?
正在陸原思索間,沈柏清自己斟了杯茶,輕吹了下,卻是突然說道:“這樁案子的兩個主犯,現(xiàn)在都死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