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解便問:“你究竟想做什么?”
“你去自首,我這幾天忙,沒空逮你,一有空,陪你去也可以?!标懺f。
邢煙怔,怔完下意識說:“不可能,這件事一旦捅出去,我這輩子就毀了?!?/p>
陸原神色緩了點:“你如果有心悔過,我會幫你爭取減刑,不會判很多年的,頂多三五載就出來了。”
他神色認真,說得真摯,就像勸人向善的佛陀。邢煙也聽得一愣一愣,只是手卻將口袋里的針筒越攥越緊。
她的目光在陸原脖子周邊打轉(zhuǎn),想哪個角度扎進去可以一擊即中,或者說起碼讓他喪失行動力。雖然她手上必然會沾很多血,但她還沒喪失底線,不到絕地,還是不會牽扯旁人性命。
她知道人命有多賤,也知道它有多貴。
邢煙眼轉(zhuǎn)一圈,頹然發(fā)現(xiàn),好像行不通。
陸原身上帶招,點子硬,她沒把握能打過他。要是撂不倒,反而會害了自己。
所以她放棄了,轉(zhuǎn)用另一種方式,女人獨有的方式。
陸原說完,卻發(fā)現(xiàn)邢煙好像在出神,就不說了。佛說苦海無涯,回頭是岸,但人若是不想回頭,就不必勸了。多說無益。
因為邢煙的眼中,沒有悔過兩個字。
她只想從他身邊把證據(jù)奪走。
邢煙緩了臉色,是副凄然的面孔,她柔柔地對陸原說:“我不能自首,我的人生才剛開始。除了這個,你想我怎么賠償都可以,我愿意做任何事情?!?/p>
最后四個字,她說得緩慢,嚼得曖昧,是個雄的都懂。
邊說,她邊向陸原靠近,一點一點地靠。
陸原巋然不動,像塊石頭,任毒蔓纏遍全身。
邢煙到了他跟前,卻還離了點距離,縮著肩膀看他,目光盈盈吐氣如蘭:“或者像上次那樣,讓你做個盡興也行,但你要輕點,上次你弄疼我了,腫了好幾天呢。”
對她下三路的話,陸原眉頭飛快地動了下,只一下,就恢復了平常表情。
“不需要?!彼嫔?,斬釘截鐵。
“不需要?”邢煙笑:“你沒有性生活嗎?”
“有過?!标懺粗难郏a充道:“一次?!?/p>
再補充對象:“和你。感覺不太好。”
邢煙自認為沒有暴力傾向,但她現(xiàn)在手怎么那么癢呢?
輕吸口氣,她盡量維持笑容:“那是因為你是第一次,不是我的問題。我們再來一次就好了?!?/p>
陸原眉頭慢慢皺起川字,最終吐出一句,“我信佛,吃素。”
一語雙關。
邢煙那股裝出來的勾魂奪魄的媚勁兒憋不住了,教她顯露了本性。轉(zhuǎn)腕,出掌,用了十足的力道打出去。
在陸原眼里,卻像在看一只張牙舞爪的小獸,于是一動不動,手上接她的招。
兩人刷刷過了十招,像在對練。陸原眼中漸漸有了波瀾,一個女人能把路數(shù)練到這樣,很不錯了,但男女天生的差距,讓邢煙對付霍鳴那樣的酒囊飯袋還成,換成陸原這樣的練家子,就不成。
最后,陸原動了點真格,反手一扣,制住了邢煙。
“你他媽放開我!”
陸原單手拎著女人的后衣領子,像提溜著什么玩意兒。
邢煙揮動手臂,像受到了極大的侮辱,她眼中有厲光,就猝不及防拿針扎他手腕,陸原剛松點力道,就讓人脫手而去。
但他也不追,本來強扭著她去認罪就不是他本意。
陸原看著邢煙從門口遠去的背影,抬起手腕,腕子上有個紅點,剛被她扎的,而現(xiàn)在整條胳膊已經(jīng)麻了。
她還是太狠了,沒把他的勸誡聽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