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啊,謝了?!?/p>
沈回溪知道他不喜歡帶苦味的東西,順手接了過來。
鈴聲響起,課間休息結束,教授繼續(xù)上課,教室里也恢復了安靜。
林與鶴正在記筆記,忽然被人輕輕戳了下肩膀。
他轉頭朝身旁的沈回溪看去,就見對方寬大的手掌上,正躺著一張剛剛展開的粉色紙條。
紙條上明晃晃地寫著一句話——
我喜歡你。
一旁的甄凌和老二也察覺了兩人的動靜,看清紙條上的內容后,他們都目瞪口呆地望向了沈回溪。
就算這位是出了名的高富帥,他們也沒想到他玩得這么……刺激。
甄凌還忍不住比了一個“兄弟,牛逼”的手勢。
沈回溪被他倆的腦補弄得相當無語,他伸手將折痕明顯的紙條展平,把前面的幾個字也露了出來︰林學長。
一句話連起來就是︰林學長,我喜歡你。
沈回溪指了指咖啡,用口型說︰杯托里掉出來的。
顯然,這是剛剛那位學妹的手筆。
并不是一場甄凌他們腦補的“我舍友喜歡上了我舍友”的大戲。
沈回溪把紙條放在桌上,用長指壓著它向前一推,朝林與鶴略一示意。
林與鶴卻是微微蹙眉,搖了搖頭。
他沒有接。
沈回溪以為林與鶴煩了,反正這種事遇見過太多次,也已經習慣了,他就沒再把紙條給對方,收起來重新放回了咖啡紙袋里。
等一節(jié)課上完,已是傍晚。沈回溪展臂舒展了一下久坐的身體,問︰“走吧,吃飯去。晚上去不去圖書館?”
臨近期中,他們已經習慣了泡圖書館,林與鶴今天卻罕見地拒絕了。
“不了,有親戚過來,我要出去陪他們吃頓飯?!?/p>
和舍友分開后,林與鶴回宿舍換完外套便出了門。他穿了件毛呢的長款大衣,裹著隔風的圍巾和口罩,看起來很暖和。
但也只是看起來而已。
燕城秋冬多風,每一場風對林與鶴來說都是一次酷刑。更何況現在還入了夜,從宿舍到校門口的幾步路,林與鶴原本白皙的耳朵就被凍得紅透了,指尖反而泛起了失血的蒼白,冷得發(fā)疼。
他戴了口罩,卻也沒能躲過寒氣的侵襲,喉嚨中蔓開一陣難以抑制的麻癢,止不住地悶咳起來。
林與鶴吃夠了咳嗽的苦,十八歲手術之前,他每次咳起來都很難停住。雖然現在情況好轉了許多,但每次受涼,他還是會胸悶氣短,咳得很難受。
一路走到地鐵站,林與鶴的眼眶已經泛起了微紅。充沛的暖風隔絕了室外的冷意,卻沒能驅散體內的涼寒。他摘下單邊口罩,握拳抵唇低咳兩聲,緩緩地長吸了一口氣。
一起排隊進站的阿姨看了他幾眼,忍不住問︰“小伙子,你還好吧?”
林與鶴生得一副好相貌,本就招人喜歡,加上天冷失了面上血色,更讓人不由想關心。阿姨熱心地提醒他︰“地鐵服務站里有熱水,你可以去喝點暖一暖?!?/p>
林與鶴擺了擺手︰“我沒事?!?/p>
他朝阿姨笑了笑,彎起的眉眼格外溫柔︰“謝謝您。”
阿姨沒再說什么,倒是隊伍后面幾個女生小聲交談起來,時不時地朝林與鶴的方向悄悄看幾眼,間或還有“好帥”之類竊竊私語的聲音。
要乘坐的站數不多,還沒等身體暖和過來,林與鶴就下了地鐵,又頂風走了幾百米,直到走進溫暖的酒樓,他才稍稍緩了口氣。
在服務生的指引下走到三樓,林與鶴抬手敲了敲房門。
包廂內傳來一個嚴肅的女聲︰“進來。”
他推門走進去,屋內坐著一個打扮利落的中年女人,她穿著一套修身正裝,短發(fā),法令紋頗深,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很嚴肅。
林與鶴叫了一聲︰“阿姨?!?/p>
女人點了點頭,下巴微抬,朝他示意︰“坐吧。”
她說話時語氣也沒什么波動,舉止就像是面對下屬的上司。
林與鶴落座,在屋內看了一圈,問︰“我爸呢?”
女人道︰“公司有事,他沒過來,今天這頓飯我請你。”
林與鶴垂眼,輕聲道︰“謝謝阿姨?!?/p>
繼母和林父已經結婚多年,他對繼母的稱呼還是沒有改。
對方也一直沒讓他改口。
只有兩個人的晚飯,氣氛更加沉悶,也更不像家宴。林與鶴表示過自己吃什么都可以之后,繼母直接點了一份套餐,連菜單都沒有看,擺明了不是為吃飯而來。
服務生送上兩杯餐前咖啡,待他點餐結束離開,屋內只剩下兩人。
繼母屈指敲了敲桌面,說。
“這次我專程過來,就是要找你聊一聊和陸家大少的婚事?!?/p>
作者有話要說︰林與鶴︰我還年輕,不著急結婚。
陸難︰我著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