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房中,雪嶠香肩半露,圓潤的肩頭上掛著細(xì)小的透明水珠,他合起手掌捧起一捧水澆在自己肩側(cè),水流順著白皙的身體滑下去,落入看不見的浴桶深處。
元曜眼神直直地盯著雪嶠的肩,看得雪嶠渾身不自在。
元曜雖然是個太監(jiān),可長得比那些御前侍衛(wèi)還要好看,若不是他身上穿著東廠的制服,恐怕沒一個人會認(rèn)為他是一個沒根的太監(jiān)。
雪嶠被元曜盯的莫名羞澀,耳尖浮現(xiàn)薄紅,他向來大膽,仔細(xì)回看元曜的眼神,這一看可不得了了,元曜居然在走神!
他臉垮下來,惱羞成怒:“我讓你伺候我沐浴,沒讓你看著我洗澡,把臉轉(zhuǎn)過去。”
一個太監(jiān),能坐到元曜這個位置,想必是很會察言觀色的,皇帝和皇后每每提到元曜都會贊不絕口,只有他,每回都能被元曜氣個半死。
說元曜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!
雪嶠氣的牙癢癢。
他用力在水中拍了兩下,浴桶中的水濺出來,打濕地板。
雪嶠放慢語氣,慢悠悠的說:“元公公,把地上的水擦干凈,若是一會兒我出來,看到地上有一滴水,唯你是問?!?/p>
元曜頓了一下才動,伸手去拿水桶上掛著的抹布。
雪嶠語氣欠欠的,“誰準(zhǔn)你拿抹布的?用你自己的帕子擦?!?/p>
元曜眼中閃過明顯的掙扎。
雪嶠見狀,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。手帕都是貼身之物,沒有人會拿這種東西去擦地板。雪嶠覺得自己這招簡直殺人誅心,妙極了。
殊不知,這種把戲元曜在宮中早就看過許多,宮里那幾位年幼皇子懲治下人的手段都怕比這個嚴(yán)重些。
元曜半跪在地上,用手帕將地上的水仔細(xì)擦拭干凈,又將手帕塞進(jìn)了懷里,背對著雪嶠站好。
雪嶠在浴桶中泡了多久,他就這么一動不動站了多久。
小半個時辰后,雪嶠裹上浴單,打算從浴桶中出來。
往常這時候都會有個太監(jiān)扶著他出來,可今日浴房中只有元曜,他可不想讓元曜碰自己,故而自己扶著浴桶邊緣慢吞吞爬了出來,光著腳著地的剎那,他腳底忽然一滑。
完球。
要出糗了——
雪嶠腦海中最后留下這么一句話,身體便認(rèn)命地朝地板的方向摔了過去。
幾秒后,預(yù)想中的痛感并沒有出現(xiàn),他整個人被元曜抱在了懷里,而元曜和他對視了一眼之后,胳膊毫不遲疑的抬起,將他又塞回了浴桶中。
水流驀地沒過發(fā)頂,雪嶠掙扎著從水中探出頭。
他喝了一大口自己的洗澡水,這比直接讓他摔在地上還難受,他也不管自己身上的浴單已經(jīng)掉了,站起來就要去打元曜。
他赤身裸體,頭發(fā)亂七八糟的貼在臉上,表情動作張牙舞爪,那模樣怎么也和美扯不上關(guān)系,就像哪條河里偷跑出來的小水鬼。
元曜看了一眼,便沒忍住笑出聲來。
“你有??!”雪嶠在元曜脖子上拍了兩把。
他想打的其實是元曜的臉,沒夠著。
媽的狗太監(jiān)長這么高!
元曜單手摟著雪嶠的腰,將雪嶠從浴桶中抱出來,另一只手隨手扯過一條新的浴單,利落的圍到雪嶠身上,裹住雪嶠的身體。
“奴才幫您擦身子?!?/p>
雪嶠自己抓著浴單的邊角,哼了聲:“用不著你?!?/p>
元曜卻像沒聽見似的,直接抓著浴單在他身上摩擦。
身上的水很快被擦干凈,可雪嶠渾身也被元曜摸了個遍。雪嶠瞇了瞇眼,心里又有了個鬼主意,他說:“如果我告訴陛下,說你摸我,你說陛下會怎么懲治你?”
“奴才只是在給嶠君兒擦身體?!?/p>
“若我要誣告你呢?”
“奴才只有一顆頭顱,若君兒想要,奴才這就奉上,您千金之軀,何必要為我一個宦官辱沒了自己的清譽。”
這話給雪嶠聽的一愣,他都這么惡劣了,元曜竟還替他著想。
難不成以前是自己誤會元曜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