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帝登基,越朝內憂外患,元曜作為攝政王,每日要處理諸多事宜,動不動就要在宮里待整整一日,等晚上好不容易回家,雪嶠都歇下了。
開始的幾日還好,雪嶠不吵不鬧,可后來就不成了,之前在宮里好歹還有這么多宮人陪他玩,在元曜這里,他身邊就只有一堆沉悶的下人,半天放不出一個悶屁。
可惜陳小在養(yǎng)傷,不然還能在一塊斗斗蛐蛐。
又過了幾日,元曜看出雪嶠在府里度日如年,便差人將奏折都搬回府中的書房。
雪嶠面上不顯,心里卻偷偷開心。
每當元曜在書房時,他總會找理由跟元曜一起在書房待著,元曜也都由著他。
一日,元曜見雪嶠一直在書房里亂轉悠,便抬手指了指書房中的一塊空地,“先前你不是說自己要習武么,就在書房練,先扎兩個時辰馬步?!?/p>
雪嶠大呼離譜:“兩個時辰?元曜,我哪得罪你了?!?/p>
元曜放下奏折,將雪嶠撈進懷里,輕笑著捏了捏雪嶠的臉,“自己說的跟我習武,不作數(shù)了?”
“......作數(shù)。”雪嶠掰開元曜的手,撇著嘴巴從他懷里爬出來,“我練就是了?!?/p>
扎馬步是習武的基本功,雪嶠從前在雪族就不愛扎馬步,別人練基本功,他就在一邊玩,要學點什么花把勢的時候,他為了??岵琶銖姼鴮W一點。
“我能先練一個時辰嗎?”雪嶠剛掀開袍子擺好動作,就忍不住討價還價。
元曜在心里輕嘆一口氣,無奈的看著他,“若你實在不情愿,就別練了,以后出門多帶幾個護衛(wèi),不會出事的?!?/p>
“你就不能直接教給我一些防身的東西嘛,我又不上戰(zhàn)場......你知道的吧,我跑的可快了,要是有人欺負我,只要能讓我拖延幾秒,我不就能逃脫了嘛?!?/p>
元曜手指在宣紙上輕點,看表情似乎也覺得雪嶠的話有道理。
雪嶠見狀,立刻笑著湊到元曜跟前,趁熱打鐵,“好不好嘛?”
少年眼眸透亮,彎成了月牙的形狀,舉手投足皆撩人心懷,任誰見了都不可能對他的需求無動于衷。
元曜本身也沒指望雪嶠能認真習武,有讓雪嶠受罪習武的功夫,還不如多安排幾個暗衛(wèi)跟著他,效率高不說,也更安全。
“去歇著吧,等我看完這些奏折便去教你。”
雪嶠輕輕靠在元曜懷里,“那我可以繼續(xù)在這里玩嗎?”
“隨你?!?/p>
天已入秋,雪嶠身上添了衣物,但還是略顯單薄。
元曜批個折子的功夫,他連著打了三個噴嚏,見元曜看過來,他趕忙掏出手帕捂住口鼻,沖門外喊道:“翠翠,幫我拿件披風過來?!?/p>
門外的奴婢立刻應聲:“是,雪公子?!?/p>
雪嶠小聲嘟囔:“最近沒人叫我嶠君兒還真有點不習慣。”
元曜聽到雪嶠這么說,心情著實有些復雜,他拍拍自己跟前的軟墊,“坐到這里來,我有事跟你說?!?/p>
“干嘛?”雪嶠挪了下屁股,在元曜身旁坐下來,好奇的歪著頭,“說吧?!?/p>
“近日總有大臣詢我有沒有娶妻的意愿,若我娶妻,你當如何?”
元曜說完,立刻觀察起雪嶠的反應。
雪嶠本來眼神透亮,可聽了這話之后,眼神便微微凝滯,發(fā)起了呆。
元曜拳心不自覺攥緊,新帝是情場高手,前幾日他進宮時,越皓給他支了招,說一直慣著愛人是不行的,要給她們點危機感才知道珍惜眼前人。
還給他出了這個主意,也不知管不管用。
元曜忐忑的后背冒汗,他真怕雪嶠一個不開心就將他桌子掀了。
“陳學士家的二女兒我見過,模樣秀麗,品行端正,配你非常不錯。”雪嶠呆了一會,忽然笑嘻嘻的開口,“若你娶她,日后后宅定然安寧?!?/p>
元曜:“......你認真的?”
“若陳學士認你這個女婿,你以后就有福氣了?!?/p>
元曜深深看了雪嶠一眼,雪嶠沒有一點吃醋生氣的跡象,他不開心了,拉下臉,站起來便往門外走。
雪嶠將手中的話本朝元曜砸過去,他用的力氣太大,話本直接擦著元曜的胳膊摔到了門上,“怎么,就許你試探我,不許我不在意?”
元曜拾起地上的話本,蹙著眉回頭,“你看出來了?”
雪嶠矜貴點頭:“嗯哼,陳學士女兒品行什么樣我怎么會知道,我連他有沒有女兒都不知道,我隨便說說你都信,你怎么當攝政王越當越傻呀。”
時至今日,這偌大的天下,或許也就雪嶠一人敢說攝政王是傻的。
元曜:“那你可知道我為何試探你?!?/p>
雪嶠指指元曜手里的話本,“你看看書名?!?/p>
“你別扯開話題?!?/p>
“看嘛看嘛,你看看手里的書名!”
元曜深呼一口氣,不耐煩的翻開書,深藍色書皮上寫著四個字:《擇日成婚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