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是機甲模擬艙訓練,中午兌付了一瓶營養(yǎng)液,下午陸召就一頭鉆進體能訓練場,根本沒給別人逮住他問問隱私的機會。
陸召的個人終端就往角落里一放,開了無聲模式,任由自己的博客被擠爆,他該干啥干啥。
如果說陸召跟白歷之間有哪點兒最像,那應(yīng)該就是這種只放火不善后的做人準則。
陸召上午連發(fā)兩條博客,把一幫人整的抓心撓肺,自個兒一點沒意識到,還覺得整挺好,覺得自己該解釋的也解釋過了,這回總沒事兒了吧。
安心開始體能訓練。
練到一半就覺得有人看他,陸召一回頭,霍存正眼巴巴蹲在旁邊的休息椅上。
陸召翻身從訓練器材上下來:“你很閑?”
“我的工作哪有您的事兒要緊?”霍存抓住時機表忠心,頓了頓又降低了聲音,問,“你跟白歷……挺好的?”
陸召看霍存一眼:“你想問什么?”
“我也不知道,我就是好奇!”霍存就這點兒好,基本就是個直腸子,想什么說什么,當然因為這樣也沒少挨打,“白歷這么賢惠,給我的三觀好一頓沖擊?!?/p>
“做頓飯怎么就沖擊你三觀了?!边@三觀也太脆弱了點。
霍存看陸召:“那您做頓?”
陸召不吭聲了。
吃飯已經(jīng)是他最接近做飯的步驟了。
霍存說:“反正我不會做飯,我父親也不會,我爸做的也就煎雞蛋能吃?!?/p>
霍存說的是他的beta父親和omega爸爸?;舸嫠闶切腋<彝コ錾男疫\兒,打小就被他倆爹帶著到處瘋玩,無憂無慮,才長成現(xiàn)在這么個憨憨樣。
“您說白歷這樣的,貴族出身,肯定從小就有專門的廚師給做飯,衣來伸手飯來張口。那幫貴族出身的A不都這德行嗎,我見的多了都。”霍存見陸召沒反應(yīng),就自個兒叭叭,“我之前跟我爸參加過幾場貴族聚會,見過幾個貴族出身的Omega,好家伙,那手伸出來,那叫一個纖弱無骨,把我的手襯得跟個鐵鉗子似的。”
陸召道:“你沒事兒還盯著人家手看?”
霍存叫道:“哪兒啊,那不是見面握個手嘛。就握了一下,人家就說我勁兒大,我尋思我也沒用力啊,怎么那人的手就給捏出紅印了?后來就沒人跟我握手了,說我沒見過世面,握著人家O的手就不撒手,變態(tài)?!?/p>
陸召想笑,忍住了。
“那天我一見白歷,就覺得這兄弟渾身都是貴族圈里出來的大少爺氣質(zhì),你看他那張臉,那皮膚,那手,”霍存咂舌,感慨,“不過后來他一開口我就被拉回了現(xiàn)實。說實話,白歷人挺好的,就是長了張嘴?!?/p>
陸召道:“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,怎么凈盯著手看?”
“手是人的第二張臉嘛。白歷的臉長得沒話說,白歷的第二張臉長得也挺沒話說,”霍存點評,“少將,你沒握過白歷的手?你試試,看看能不能給捏出紅印?!?/p>
陸召覺得霍存這人平時不顯眼,沒想到時不時會冒出點影響社會風氣的發(fā)言。
“真的,我看他還算白,捏個紅印出來應(yīng)該不是問題?!被舸孢€挺誠懇。
陸召忍無可忍,抬手往他后腦杓來了一下:“人話你是半點都不會說是吧?”
覺得霍存是太閑了,按著他比劃了一個多小時,把霍存給練歇菜了,躺在訓練室的墊子上爬不起來。
陸召從訓練室的恒溫柜里拿出一瓶水喝,看到自己的手握在瓶身上,就想起來霍存對手的危險發(fā)言。
陸召想了想,只記得擠在洗碗池邊兒的時候白歷沾著滿手水珠,骨節(jié)分明,手指修長,看起來挺有力量,畢竟那也曾是在軍界里摸爬滾打過的人的手。
能不能捏出紅印,這陸召不知道。
正想著,無意中瞥到放在恒溫柜頂上的個人終端亮了一下。提示音已經(jīng)被陸召調(diào)沒了,博客那邊也給設(shè)置成了消息免打擾,這會兒看到個人終端又亮了,陸召反應(yīng)過來應(yīng)該是有人給他發(fā)簡訊。
打開個人終端,投在半空中的虛擬屏就彈出一個簡訊框。
白歷:“鮮花,你這樣夸我,會有很多人嫉妒我的?!?/p>
看這意思是也知道了博客的事情,陸召尋思這人上班還有空網(wǎng)上沖浪,也挺不務(wù)正業(yè)的。回了一條:“所以?”
白歷回:“所以老子現(xiàn)在爽爆了?!?/p>
陸召:“……”
白歷又發(fā)來一條信息:“我就跟你表達一下我的愉悅,肯定一下你毫不做作的博客發(fā)言,我個人堅決擁護少將哥哥,你忙你的,我去會會論壇上的各位來賓,跟他們講一講和諧婚姻的重要性。”
看完陸召就知道白歷又要去論壇演戲。
這場婚事像道光,把白歷照得明明白白,沒想到丫直接拿這光當成打在舞臺上的聚光燈,干脆來了場個人表演。
陸召看看時間,半下午了,再等一會兒估計訓練場的人就多了。他比較喜歡人少的時候訓練,以前還沒什么,現(xiàn)在老有些人不顧陸召的冷臉湊上來問東問西。陸召給白歷發(fā)了條簡訊:“我一會兒回公寓,方便嗎?”
他現(xiàn)在雖然住在公寓,但那畢竟是白歷的房子,陸召始終覺得自己是個客人,得提前跟主人打個招呼。
白歷回的挺快:“不是說今天訓新兵?”
“訓完了。”
白歷回:“厲害。你現(xiàn)在就打算回?”
沒等陸召反應(yīng),白歷又發(fā)來一條:“那你在基地門口等我?guī)追昼?,我也回去,順路捎上你?!?/p>
陸召沒想那么多,關(guān)了個人終端就往外走。
“少將,你不練了?”霍存還趴在墊子上,“這還沒到晚飯時間呢?!逼綍r你可都是不到天黑不休息。
陸召點點頭:“我去宿舍拿兩套衣服,回白歷公寓那邊?!?/p>
霍存從墊子上爬起來:“那我開車送你,今天我爸讓我回去相親?!?/p>
“不用,”陸召說,“一會兒白歷來接我。”
“我艸,”霍存叫了一聲,“這才幾天,你倆都發(fā)展到如膠似漆了?!”
陸召被他那一嗓子嚎得嚇一跳。
霍存還沒完:“你變了少將,你以前多刻苦勤奮一O,怎么結(jié)個婚就不再遵守嚴謹有序的訓練作風了?是不是白歷?是不是他非要你回去陪他?不能這樣啊少將,白歷誤你??!”
“你再叫大點兒聲,”陸召站在門口,訓練室里外路過的都看著他倆,“你今天不把基地的人都給我叫起來,我就把你腿打斷?!?/p>
白歷開著懸浮車在第一軍團基地外停穩(wěn),把個人終端拿出來,攝像頭對著自己,把自己那頭因為剛才在機甲模擬艙戴頭盔而壓得有些難看的頭發(fā)撥弄幾下,才從駕駛室走出來。
第一軍團基地的大門和他印象里的沒什么變化,門口一左一右是兩臺仿機甲外形的機器守衛(wèi),不需要人操控,有陌生人想要進基地就會阻攔。
白歷站在基地門前,也沒打算進去,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在軍界,進入權(quán)限應(yīng)該也早就沒了,要是現(xiàn)在往里面走,等一會兒陸召就只能去軍團警衛(wèi)室領(lǐng)他了。
這會兒正趕上人多的時候,訓練結(jié)束的新兵正往外走,睡到自然醒的軍官要去基地里訓練,來來往往的人不用提醒就看到白歷那臺騷包的懸浮車,再一看,白歷還笑瞇瞇地站在那兒,抱著雙臂有一眼沒一眼往人群里瞟。
有認出來的軍官走過來跟白歷打招呼:“喲,白大少爺都多少年沒往這地方來了,稀奇。有什么事兒?要我?guī)氵M去不?”
白歷懶洋洋地笑著:“不了,我等陸召呢?!?/p>
軍官愣了愣:“???”
“我接他下班?!卑讱v語氣非常輕描淡寫,“哎,好幾個小時沒見著了,怪想他的?!?/p>
軍官:“……”
白歷說:“你要不讓讓,你擋著我,他一會兒出來第一眼看的alpha不是我我會吃醋?!?/p>
軍官:“……哦?!眲幼鹘┯驳刈吡?,走的時候還同手同腳。
那個軍官剛走進基地的大門,就被“呼啦”一下圍住。
等陸召提著自己的換洗衣物走到門口時那幫人還沒散,霍存跟在陸召身后,手里抱著陸召平時打發(fā)時間買的幾本沒看完的書,說是要幫著送上車,其實就是想看看白歷這孫子是不是真來接陸召下班。
陸召跟霍存一出現(xiàn),基地門口聚集的人就看過來,把陸召看的莫名其妙。
一個軍官笑著打招呼:“少將,今天走的挺早。”
陸召點點頭,算是打招呼,也算是回答。
那個軍官又說:“那什么,祝您新婚快樂百年好合啊?!?/p>
其余人等也跟著說了幾句祝詞。
陸召覺得奇怪,他這都結(jié)完婚多少天了:“謝了?!?/p>
軍官揚揚下巴:“白歷在外邊兒等著呢。”
陸召又想起那句“百年難得一遇的騷A”,他直覺還挺準,這回直覺了一下,就覺得白歷那張嘴估計又沒跑什么人話。
不過陸召少將十分穩(wěn)得住,他“嗯”了一聲,徑直走出基地大門,一眼就看到白歷站在那兒,看到他就露出笑。
“我操。”霍存在他身后嘀咕了一聲。
陸召大步流星走過去,走近了看了白歷一眼:“來了?!?/p>
意思是我來了,你歇歇吧,別浪了。
白歷笑的很囂張,還沖陸召眨眨眼:“鮮花,你比昨晚更英俊了?!?/p>
霍存在陸召身后瘋狂咳嗽。
單身B一聽到“昨晚”二字,思想立馬就如同泄了閘的洪水一瀉千里,臉憋得老紅。
白歷看著霍存:“你站遠點兒,唾沫星子別濺我的Omega身上。”
“哦?!被舸孢@會兒腦子一片空白,老實往旁邊挪了兩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