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這些,馬小樂的優(yōu)越感就蕩然無存了,要是范棗妮換成別人可能也就無所謂了,可偏偏是范棗妮,馬小樂對女人朦朧的感覺就是由她培養(yǎng)起來了。對于范棗妮,馬小樂有種騎不了水牛怕被水??摧p的感覺,他老覺得,范棗妮是看不起他的,起碼不覺得他是根像樣的蔥。再加上以前范棗妮看到了他的話兒,還笑話他那東西太丑了,還追到大門外說,連他自己都覺得在范棗妮面前抬不起頭來。
“小樂,發(fā)什么呆,他范寶發(fā)不來就不來,愛擺譜的人沒啥計(jì)較頭的?!瘪R長根見馬小樂悶悶不樂,想開導(dǎo)開導(dǎo)。
“啥啊爹,我可沒想范寶發(fā)的事,他愛來不來,我不稀罕。”馬小樂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,“我在想今個(gè)中午去不去劉長喜家喝酒?!?
“那得去啊,人家怎么說也是新上任的村長了,不去不是不給面了嘛。”馬長根馬上說。
其實(shí)馬小樂知道這理兒,只不過剛才是為了掩飾想范寶發(fā)的事隨口說的,不過就著馬長根的話也就說下去了,“嗯,對,是得去!”馬小樂說完,掏出一盒好煙撂到馬長根懷里,“爹啊,嘗嘗這煙,可貴著呢?!闭f完,走出了家門,去大街上看看。
因?yàn)檠]停,大街上也沒啥人。馬小樂覺著沒啥勁,便回果園里去,他已經(jīng)打算好了,中午雖然是要去劉長喜家里,但也不能沒點(diǎn)譜子,起碼他劉長喜還得來叫上一次,要不也太沒面子了。
走到村頭,一群小孩在放鞭炮,啥點(diǎn)子都想著用,看到一坨牛屎,會(huì)把爆竹插進(jìn)去,點(diǎn)了火性子就跑,幾秒鐘的功夫,那一大坨牛屎就被炸成星星點(diǎn)點(diǎn)的糞粒子,四散開去,要是有大人碰巧了經(jīng)過,還會(huì)被弄一身牛屎,不過每遇到這種情況大人也不生氣,都是有說法的,這預(yù)示著新的一年里要碰到大財(cái)運(yùn)。
馬小樂看到小孩堆里有二楞子,他玩得可開心呢。馬小樂覺著二楞子挺可悲的,都這么大了,還傻乎乎的跟個(gè)孩子似的?!靶】担^來!”馬小樂對二楞子招了招手。二楞子一看是馬小樂,“嗖嗖”地跑了過來,“小樂,怎地,逮蝦子么?”
馬小樂想笑,可笑不起來,“小康,天這么冷蝦子都躲起來了,還逮個(gè)屁啊?!瘪R小樂掏出五塊錢,“小康,給你錢,去商店里買糖塊吃吧?!?
二楞子看著錢,想伸手拿,可沒有,“不要,娘說了,不能要人家錢。”
馬小樂想了想,覺著也不妥,給二楞子錢算是哪門子事呢,便收起錢隨便說了句,“你娘可真好啊。”
“俺娘不好!”二楞子一聽,很認(rèn)真地說。
馬小樂很納悶,忙問道:“你娘咋不好了呢?”
“俺娘會(huì)打人,打俺爹了。”
“打你爹?”馬小樂真是糊涂了,好好的怎么打起來了,而且柳淑英也不是那種潑辣的女人,咋就動(dòng)手打男人了呢。“小康,你娘為啥打你爹啊?”馬小樂又問道。
“前天晚上我和爹在屋里啃豬頭骨,娘老是不進(jìn)來,后來睡覺的時(shí)候爹說娘的褲頭上有東西,說娘不干凈,還說什么可能是偷漢子的話了,俺娘一聽,氣得不得了,就打了爹一個(gè)耳光,打完了又打了一個(gè)。”二楞子說話的口氣上,一聽是偏向他爹啊,因?yàn)橼w如意不經(jīng)?;丶?,每次回家都帶好吃的給他,還逗他玩。
“小康,照我看啊,你爹該打,他胡亂說話,就該打!”馬小樂說。
“不,我覺得爹好,娘不該打他!”二楞子說得很認(rèn)真。
馬小樂一想,犯得著跟二楞子較真么,便眼珠一轉(zhuǎn),“小康,只要你說你爹該打,你娘打得對,我就帶你去河里捉魚,可大了!”
二楞子一聽,立刻拍起手來,“行,我爹該打,我娘打得對!”
馬小樂心滿意足地笑了,“好吧,我就帶你去捉魚,比他娘的逮蝦子可過癮多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