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實證明,姜鯉確實沒有更多的耐心和時間。
“既然你已經(jīng)做了決定,我也沒什么好說?!彼幕乙饫?,連看都懶得看他,“明天死還是后天死,都無所謂,只是別死在我面前?!?/p>
這是在下逐客令。
半透明的黑影晃了晃,阿言厚著臉皮,死賴著不肯走,想要個肯定的答復(fù):“那你……你愿意等我回來么?”
“我不等你?!苯幍幕卮鸶纱嘤掷?,言語如刀,精準(zhǔn)地扎在他的心上——如果鬼魂也有心的話,“我不會讓包括沈焰和你在內(nèi)的任何人毀掉我,我一定會考上國內(nèi)最好的大學(xué),找到比沈焰更出色的男朋友,如果順利的話,一畢業(yè)就結(jié)婚?!?/p>
阿言氣得直哆嗦,渾身的黑霧散成一縷一縷,在半空中虛弱地盤旋著,他不敢和她硬來,帶著哭腔道:“阿鯉,非要……非要做這么絕嗎?”
可姜鯉還沒說完。
她嘴角微微上翹,甜美的酒窩變成兩汪寒潭:“我希望你真的有投胎轉(zhuǎn)世的機會,也希望真的有再見的那天。那樣的話,等你回來,看到我事業(yè)順利,家庭美滿,兒女雙全,一定會為我感到高興,對不對?”
阿言直接哭出聲。
他委頓成一團不規(guī)則的黑霧,縮在她腳邊。
他毫不懷疑她話語的真實性,她是這么聰明剔透,又是這么溫柔可愛,沒有人會不喜歡她,朝夕相處下來,任何異性都會死心塌地愛上她。
他開始覺得,自己出了個餿主意。將沈焰逼走又有什么用?沒辦法在一旁守著,她還是會被別人染指,身體不是他的,心也不是他的。
“要不……要不你和沈焰和好吧?”阿言痛哭流涕,細(xì)細(xì)的煙霧小心翼翼牽著她的裙擺,“你可以跟他解釋清楚,讓他知道你是無辜的,那些照片里的男人是他。他還沒走遠(yuǎn),一切還來得及?!?/p>
一個熟悉的情敵,總比一群陌生的情敵好對付些。他毫不懷疑,他不在的這十幾年,沈焰會像瘋狗一樣死死看著她,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。
至于他和他的較量,總有一天能夠分個高低。
可姜鯉一定要跟他反著來。
她說著氣話,表情很嚴(yán)肅:“我不想要他了?!?/p>
企圖迷奸沈焰的話,她說不出口,鬼怪之說又太過離奇,很容易被沈焰當(dāng)做又一個離譜的借口。
再說,她也是真的為他的不信任和不坦誠而傷心。
她需要時間冷靜,也需要時間調(diào)整狀態(tài),既然阿言自己找死,沒有再為他耽誤時間的道理。
至于沈焰那邊……
天大的事,也等高考后再說。
她好脾氣的時候,是真的好脾氣,一旦做了什么決定,卻比大多數(shù)人都狠心。
“也不想要你?!彼忠淮蜗轮鹂土?,話變得難聽起來,“快走吧,別逼我請符咒對付你?!?/p>
姜鯉處理完傷口,收拾好東西,給岑宵宵打了個電話,急匆匆離開酒店。
她沒有往蜷縮在沙發(fā)角落的黑影看上一眼,好像那里癱著的,是什么不值一提的臟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