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工回教室的路上,岑宵宵因為意外收獲變得格外健談,嘰嘰喳喳,夸姜鯉是福星。
姜鯉苦笑道:“什么福星,衰神附體還差不多?!?/p>
她不抱希望地提起這段時間困擾自己的靈異現象,說完就生出后悔,小心觀察著岑宵宵的反應:“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說胡話?”
“不是啊?!贬谋砬楹苣?,“說不定真有什么臟東西纏著你。我認識一個懂風水的高人,待會兒問問他,這種情況該怎么化解?!?/p>
姜鯉一邊覺得封建迷信的做法不靠譜,一邊又為她相信自己而感動。
她回到座位上,托腮看著英語課本,沒多久就偷偷笑起來。
朋友……自私虛偽如她,也能擁有真正的朋友嗎?
這感覺比想象中還好上不少,令她覺得有些奇妙。
沈焰分神看了她一眼,低聲問:“什么事這么開心?”
姜鯉不知道,連續(xù)消失的這三個中午,沈焰都沒睡好。
平日里百伶百俐的少女這會兒被喜悅沖昏頭腦,如實回答道:“交了個新朋友?!?/p>
沈焰抿了抿形狀銳利的薄唇,片刻之后,意味不明地道:“你的朋友不是很多嗎?”
“不一樣?!苯幍靡獾芈冻鰞蓚€小酒窩,“這個是真正的朋友?!?/p>
是可以說心里話的、知道她的真面目卻沒被嚇走的、說不定能發(fā)展成閨蜜的朋友哦。
沈焰的心里泛起陌生的情緒。
他有點兒想問她——那他呢?他算她的朋友嗎?又歸屬于哪個類別?
可是,萬一得不到滿意的回答,彼此都會有些下不了臺。
他第一次覺得,她八面玲瓏的交際手段,有些討厭。
暑假的時候,每周有兩個下午,她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動??词裁磿?,做什么作業(yè),他都了然于心。
剛做同桌的時候,她還不認識那么多人,每天都要向他請教問題,還會經常分享一些生活上的瑣碎煩惱、細微喜悅。
可現在,她的課余時間被各種各樣的人分走,幾乎沒空和他聊天。
雖然所謂的“聊天”,基本都是她說,他聽。
但共處的時間被剝奪,沈焰還是覺得不舒服。
“你……”沈焰覺得,他好像應該主動做些什么,于是非常難得地開口,“你周末去圖書館嗎?”
他有時間同行。事實上,他有的是時間。
姜鯉卻毫不猶豫地回答道:“不去,我周末有別的安排?!?/p>
她答應了岑宵宵,周末要去對方家里做客。
這還是她第一次去朋友家拜訪,得好好準備,帶件小禮物,再買兩樣新鮮水果。
她興沖沖地盤算著,竟然遲鈍地忽視了沈焰含蓄的邀請,以為他只是隨口問問。
不悅的感覺越來越濃,沈焰微皺眉頭,看向少女神采飛揚的模樣。
拇指與食指下意識用力,握緊筆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