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須彌。
我是堅定的無性戀主義者。
而岑宵宵,與我志趣相投。
剛開始,我沒把她當(dāng)做異性——畢竟我面對女生時緊張、心悸、出汗、說不出話等種種異常反應(yīng),在和她相處時都從未發(fā)生。
更確切地說,她像我異父異母的兄弟。
是我唯一的朋友。
高中生活過得比想象中有趣——我和岑宵宵總有聊不完的話題,一些很冷門的梗,剛提個開頭,她就能自然地接下去,兩個人像傻子似的哈哈大笑。
姜鯉和沈焰談著分分合合的戀愛,我們安安靜靜做著看客,不約而同地?fù)u搖頭。
“小鯉昨天晚上趴在我肩上哭得很慘,我從沒見她那么傷心過?!贬挠杏嗉碌赝仆拼蟠蟮暮诳蜓坨R,“幸好我不打算談戀愛,不需要忍受情愛的折磨?!?/p>
我深以為然,小聲道:“戀愛沒什么好談的?!?/p>
婚姻和孩子,就更麻煩。
岑宵宵是隱藏學(xué)霸,也是控分高手,她的目標(biāo)是國內(nèi)最頂尖的大學(xué),而我,再怎么努力,也追不上她。
“須彌,你也去北京好嗎?”奶茶店里,她“滋溜滋溜”吸著奶茶,毫無預(yù)兆地發(fā)出邀請。
我心里一慌,還以為她起了什么男女之間的心思,差點兒把手里的奶茶打翻。
店主養(yǎng)的布偶貓適時過來解圍,趴在岑宵宵腿上,轉(zhuǎn)移了她的注意力。
我緊張地問:“為……為什么?”
要是她對我表白,我是該措辭嚴(yán)厲地拒絕,還是該奪門而逃呢?
然而,岑宵宵眨眨眼,語氣特別正常:“這樣可以一起去漫展啊,看電影也有個伴?!?/p>
她撇撇嘴,像位高明的預(yù)言家一樣說道:“小鯉陷得那么深,十有八九要跟沈焰和好,我得為自己早做打算?!?/p>
我長長松了口氣。
與此同時,不知道為什么,心里浮上淡淡的失落。
高考發(fā)揮得還算可以,讀的大學(xué)不好不壞,學(xué)的是我很感興趣的計算機專業(yè)。
和岑宵宵同一專業(yè),共同話題變得更多,我一周往她們學(xué)校跑四五趟,周末更是形影不離,比高中時關(guān)系更好。
有一天,我聽到一個女生在背后議論:“她男朋友真夠摳的,情人節(jié)都不送禮物……”
男朋友?是指我嗎?
天大的誤會。
我正打算把這當(dāng)笑話講給岑宵宵聽,卻后知后覺,她的形象好像有了某種變化。
她的皮膚本來就白,最近學(xué)會化淡妝,做了新發(fā)型,還戴了隱形眼鏡,小臉還沒我的手掌大,五官很精致,看起來和我最近狂氪的游戲中,眾多宅男為之神魂顛倒的女主播有幾分相似。
心臟“噗通噗通”狂跳起來。
我捂著胸口,胡亂編了個“游戲任務(wù)沒做完”的借口,將她撇在圖書館,落荒而逃。
接下來一個多月,我沒敢去找她。
我想把關(guān)系維持在“好朋友”的位置,最多做“知己”。
我從沒想過交女朋友,潛意識里覺得戀愛是比地獄級別還要可怕的副本,根本沒有能力好好經(jīng)營。
擺爛是最快樂的事。
而且,我很害怕毀掉這段來之不易的友情。
我們的線上來往倒是沒受什么影響,岑宵宵好像沒有察覺我的反常,每天都和以前一樣發(fā)過來上百條微信——八卦吃瓜、激情安利、吐槽避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