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3 章
許供春眼眶紅了三秒鐘,還來不及有更多的情緒,一個充滿力量的觸感,落在了她腦頂。
不是柔軟的掌心,是略帶著粗糙老繭的掌心。
他的手,從她椅背上拿開,轉(zhuǎn)而摸了摸她腦袋。
嗓音溫和,語氣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(jiān)定,“不準(zhǔn)胡思亂想,嗯?”
許供春楞楞地看向唐銃,他漆黑的瞳孔里映著目光呆滯的她,她嘴唇動了動,聲音很輕,“我胡思亂想什么了?”
唐銃手臂重新放回到她身后的椅背上,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她的雙眼,一副宣誓主權(quán)的意味,“他悔婚和你沒關(guān)系,也和我沒關(guān)系?!?/p>
說著,他忽然緩緩笑開,唇角勾起的弧度,仿佛剛好是咬住一支玫瑰花的弧度,“我既然回來了,我就會一直在你身邊?!?/p>
許供春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,居然因?yàn)樘沏|這兩句話,心里面就跟被千百朵兒玫瑰花填滿了似的甜。
她覺得她這樣不對,她得做個有出息的人,堅(jiān)決不能被唐銃左右情緒。
于是她單手托著下巴,不再看唐銃,目光落在壽星何斯野臉上,漫不經(jīng)心地說:“我身邊的人多的數(shù)不清,不勞您掛心陪著了。”
唐銃但笑不語,提壺給她倒熱茶。
斟滿后,方道:“掛心是常態(tài),不掛心才需要費(fèi)力?!?/p>
許供春:“……”部隊(duì)里是不是有戀愛高手啊請問???
手指轉(zhuǎn)著杯邊兒,許供春假笑道:“你力氣不是挺大么,就費(fèi)力費(fèi)力別掛心了?!?/p>
唐銃和許供春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著話,拌著小嘴兒,一桌子的人,只有喬子執(zhí)的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。
剛毅硬氣的唐銃,此時眸光溫柔,像瞄準(zhǔn)鏡似的,緊緊落在許供春身上。
許供春則若有所思地托著腮,也不看唐銃,但嘴邊兒不時地向上翹著。
操他媽的這是鐵漢柔情和小嬌妻??!
喬子執(zhí)心里罵著操操操。
他們都一塊兒長大的,他怎么不知道唐銃和許供春有貓膩?!
怪不得剛才唐銃出聲叫許供春坐他旁邊呢!
喬子執(zhí)再轉(zhuǎn)頭掃了眼整個圓桌的老相識們,都左右鄰居地聊著近況,沒人瞧見唐銃和許供春的曖昧氣場。
喬子執(zhí)半瞇著眼,開始回憶唐銃和許供春到底是什么時候有這苗頭的。
而且,明明眾所周知的是喜歡許供春的人,一直是沈硯啊。
咦?難道這就是許供春始終沒答應(yīng)沈硯的原因?
許供春覺得眉梢有點(diǎn)兒發(fā)跳,好像有人在盯著她,循著感覺望過去,就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喬子執(zhí)。
喬子執(zhí)的目光在她和唐銃之間畫了個鐘擺的弧度,意味深長地挑眉。
許供春微微緊了眉頭,正要開口說話,忽然手機(jī)一陣響,來電顯示是沈硯。
許供春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,按下靜音,起身往外走去接電話。
唐銃似乎知道來電是誰,只睨了她一眼,沒有多言。
何斯野聽見聲音,抬頭問:“還有兩分鐘上菜,你干嘛去?”
許供春不慌不忙,“我去和服務(wù)員再囑咐下代駕的事兒?!?/p>
反正每次都是許供春想著提前約好代駕,何斯野不疑有他,沖她揮了揮手。
許供春走出去拐了兩個彎,才接起來。
沈硯的聲音夾雜著雨滴打在車窗上的聲音,有些模糊,有些遠(yuǎn),但仍舊如記憶里般的溫柔,“供春,唐銃也去了吧?”
許供春無聲地深呼吸,“嗯。”
“能到門口來接一下我么,我沒帶傘?!?/p>
許供春沉默了兩秒,方道:“聽說你悔婚了?”
沈硯也跟著沉默了兩秒,“你希不希望我悔婚?”
許供春呼吸一滯,“你,別……”
沈硯笑著打斷她,“沒悔婚,婚禮照常,只是這次出差兩周,裝修往后延了,她有點(diǎn)兒生悶氣而已。難道我像渣男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