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思美人?”洛云生挑眉,當他沒看到滿紙的“丹漪”嗎?
“七皇兄這就開始慕少艾了,也不知是哪家小姐?”九皇子開口諷刺他。
年長的皇子,都已經(jīng)離宮。皇子滿十四歲,需要搬出后宮。去年黑蛋辰子墨也走了,皇帝給了他一小片封地,就在程家祖宅所在之處,他便直接去了。如今這春熙殿里,辰子戚是最年長的。
“不可說,”辰子戚把紙團揣進懷里,“秋天哥哥我就能出宮了,到時候,你就知道了。”
九皇子頓時噎住了,哼了一聲轉(zhuǎn)過頭去。年幼的皇子都盼著出宮,看到辰子戚得意的模樣,禁不住有些嫉妒。
“七哥,你去封地的話,把我也帶上吧?”回去的路上,阿木拉著辰子戚的衣角說道。
阿木也已經(jīng)十一歲了,不過被常娥養(yǎng)得太好,依舊白白胖胖的,比十皇子圓了一圈。
“帶你做什么?你得在宮里等著,到十四歲父皇也會給你封地?!背阶悠萆焓帜罅四笮∨肿拥哪?。
“我不要封地,我想跟著你……”小胖子乖乖地任他揉捏,用被扯得漏風的嘴嗚嗚啦啦地說話。
“沒出息的。”辰子戚照著他后腦勺呼了一巴掌,拉著他回清云宮,讓小仙女收拾。
剛穿過宮道,就被一個小太監(jiān)攔住了去路:“見過七皇子殿下,太子請您過去一趟。”
太子……辰子戚微微蹙眉,從去年開始,正隆帝的身體開始大不如前,三天兩頭的生病,很多朝政都交給了太子處理。而太子,也不知是不是為了培養(yǎng)帝王威儀,竟然變得喜怒無常起來,每次去東宮,都得陪小心。
交代阿木自己回去,辰子戚塞給小太監(jiān)兩顆金豆子:“公公請?!?/p>
“殿下太客氣了,”小太監(jiān)笑瞇瞇地接了,對辰子戚的態(tài)度變得殷勤起來,“聽說國師要解冠,太子有些不愿,正惱著?!?/p>
辰子戚了然。國師言說自己只為皇室效力十年,十年期滿,便要辭官離去,今年剛好是第十年。然而太子剛剛臨政,國師就要走,雖說是湊巧,但說出去不好聽。想必太子是想讓他去做說客,勸勸國師再留一年。
東宮官署早已齊備,整個東宮比以前熱鬧很多。
辰子戚跟著小太監(jiān),一路走到了后花園里,太子正坐在涼亭中,看著眼前的一盤棋局。
“太子哥哥安好?!背阶悠菪辛藗€半禮。
太子從棋盤中抬起頭來,沖他招招手:“小七啊,來得正好,過來跟孤下一盤?!?/p>
辰子戚挪到太子對面坐下,抓起一把棋子,磨得光滑的白子,又從拳縫里嘩啦啦掉回棋盒:“我這臭棋簍子哪里能下棋,不如咱們擲骰子比大小,一局十兩銀子,怎么樣?”
太子瞪了他一眼,扔掉手中的棋:“上回你跟侍衛(wèi)賭錢,被父皇禁足三個月,還沒長教訓?”
“嘿嘿,”辰子戚厚臉皮地笑笑,招呼一邊的宮女,“來來,把這棋盤撤了,再上一壺好茶來?!?/p>
宮女笑著給他砌了一杯君山銀葉茶。
辰子戚端著喝了一口:“還是太子哥哥的茶好喝?!毕雭硖訉m中的都是最好最新鮮的茶,這味道總比在別處喝的更香醇一些。
“孤這里的君山銀葉,都被你喝光了?!碧涌粗韧暌槐?,才說起了正事。還真是為了國師解冠歸鄉(xiāng)的事。
“先前國師入宮的時候,就說好了只留十年,強留怕是不妥吧。”辰子戚一臉認真地說,暗自撇嘴,人家國師本是孔雀翎的樓主,因為被選中當國師,不得不放棄了樓主的身份,困在那方寸大小的太真宮,每日占星。占星也就罷了,算出來的東西皇帝還不聽,只能無聊地串珠子,早就待不下去了。
“孤也不是非他不可,他要走,藍家卻沒有送新的國師來,這是何意?”太子陰沉著臉,直直地盯著辰子戚。
竟然沒有送新的國師來?辰子戚有些驚訝:“藍家可有說什么?”
太子沉默了片刻,忽而想起什么,輕蔑一笑:“鳳王世子今年沒有來,你可知道為什么?”
“嗯?”辰子戚端茶杯的手一頓。
“聽聞,歸云宮出事了?!碧友壑袧M是陰桀。
辰子戚心中一緊,想問出了什么事,太子卻閉口不談,又說起了國師:“認過兩主的人,再回舊主身邊,通常不會有什么好下場。你去替孤勸勸國師,三思而后行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