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落奮力地想要睜開眼,耳邊突然有人笑了幾聲,這笑聲一出,壓在身上的沉重感瞬間消失不見,他猛得張開眼睛。
滿眼的火光瞬間映入眼底。
房間里著火了,他所待的床就是重災(zāi)區(qū)。
江落一驚,下意識就要起來,卻在下一刻被猛得拽回了床上。他往身上看去,在雙手處看到了兩條牢牢鎖著手腕的鐵鏈子。
江落臉色難看地抬頭往另一側(cè)看去。
書桌旁邊,坐著一個高挑的身影。那人優(yōu)雅地拿著本書,嘴角帶著溫和虛偽的笑,正如個紳士一般。他穿著一身修身華貴的黑色西裝,皮鞋蹭亮,宛如最得體優(yōu)雅的上流人士,還是上層人中備受追捧的存在。
他感受到了江落的視線,微笑著將書本放在腿上,修長的雙手輕輕放在書本封面上,朝著江落道:“晚上好?!?/p>
這是池尤。
江落陰晴不定地看著他。
角落很暗,整個屋子好似只有他所待的中心在被雄雄火焰包圍。江落絕不相信靈魂被打碎的池尤現(xiàn)在就能以這種形態(tài)出現(xiàn)在他的面前,也絕不相信池尤能光明正大進(jìn)入學(xué)校。
他盡力避開熱浪,讓大腦迅速平靜。很快就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對,明天里的書桌明明是在右側(cè),現(xiàn)在卻變成了左側(cè),他努力仰頭去看窗戶,窗外天氣陰森詭異,像是陰間般恐怖,而窗口的鎖把竟然是左手開把。
一切都和現(xiàn)實(shí)相反,江落的神情逐漸鎮(zhèn)定下來,他看向書桌處的那道人影,似笑非笑道:“這是鏡子里還是夢里?”
不等池尤說話,他就自言自語道:“我覺得是夢里,你現(xiàn)在還沒有本事在學(xué)校把我拉到鏡子里?!?/p>
“對吧,池尤?”
池尤笑了笑,將腿上的書放在桌子上——書上的字也是反的。
皮鞋聲合著烈火的聲音,組成一道扭曲瘋癲的奏樂。池尤緩緩走到床邊,已經(jīng)快要燒到床面上的火光照在他俊美無儔的臉龐上,將他的面孔割裂成明明暗暗的扭曲色塊。池尤輕笑一聲,從黑暗中探出一只手。
他的手明明沒有碰到江落,但江落卻好像是被某只無形的手掌掐住了脖子似的。他被迫揚(yáng)起頭,像只被攥著脖子瀕死的天鵝,頭發(fā)滑落到脊背身后。
“身為一個喜歡你喜歡到死了也想要帶走你的暗、戀、者,”站在床尾的身影語調(diào)越來越愉悅,他像是找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一般新鮮,飽含興味,卻只讓人感到渾身發(fā)寒,“我當(dāng)然要滿足你的心愿了?!?/p>
他輕輕的、富有節(jié)奏地在床旁慢條斯理地走著,皮鞋聲像是索命的倒計(jì)時。
脖子上無形的手消失了,江落重重地砸到了床上。他粗重地呼吸著,一只手從他的頭頂伸來,撿起一縷他的黑發(fā)。
江落仰頭看去,池尤的面孔在火光下猶如惡魔,他笑著道:“鬼壓床?”
池尤的話音剛落,江落便感覺到一陣重壓襲來,火光猛得竄天,已然燒到了他躺著的位置。
江落的鼻息中全是窒息的濃煙味道和焦味,他聽到自己頭發(fā)被燒焦的聲音,感受到了從四肢到全身傳來的劇痛。
他一動也不能動,唯一能動的只有眼睛。強(qiáng)烈的被火燒的痛苦猶如置身地獄,江落牙齒咬得咯吱作響,死死盯著床頭的池尤。
池尤微笑著看著他,但笑容底下的冷漠卻堪如嚴(yán)寒冰窟,陰影遮蓋住他,位于火光處的下頷和無情勾起的嘴角,叫人不寒而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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