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落銀吃了早飯，再去慢悠悠地找人。推開最里邊的房間，就看見林水程戴了個金邊眼鏡坐在書桌前，面前放著浩如煙海的數(shù)據(jù)資料。

林水程看得很認真，傅落銀推門進來也沒有察覺，直到傅落銀的聲音響起的時候，他才恍然回過頭。

“你今天去學校么？”傅落銀問。

林水程說：“嗯?！?/p>

“一會兒我送你過去?！备德溷y從背后靠近他，伸手撐在桌面上，偏頭看他。

這是個把他籠罩在懷里的姿勢，林水程臉慢慢地紅了，有點慌亂地低下頭，又推了推眼鏡。他不近視，有一點干眼癥，戴的是防藍光眼鏡，意外地多出了一點乖巧與秀氣。

傅落銀的吻落在他的耳根。

林水程低聲說：“別在這里……”他看著桌邊放著的試劑瓶，淡藍色的，在燈光下熠熠發(fā)亮，有點著急：“別……”

傅落銀知道他很寶貝自己的資料和東西，配合地把他攔腰抱起來，往外走去。

……

這一通折騰下來，林水程走路都有點發(fā)抖。

傅落銀送他去學校登記。

林水程是轉(zhuǎn)到本部的研究生，提前聯(lián)系好了對接導師，現(xiàn)在離開學還差幾天，他去拿實驗室的鑰匙，順便再把資料注冊了。

“師弟是江南分部轉(zhuǎn)過來的??？我看看……你本科學化學的？”接待他的是有個直系師姐，看見他好看，笑瞇瞇的，也很熱情。

林水程：“嗯?！?/p>

“化學好，我一直想找個學化學的男朋友，學化學的都很浪漫。”師姐把鑰匙遞給他，“喏，你的辦公桌是07，這把是小建模實驗室的鑰匙，你自己做課題可以用，資料也可以放那里，不想人進去的話可以反鎖。我們這一行跟數(shù)據(jù)打交道，最忌諱的就是數(shù)據(jù)泄密。”

“好，謝謝。”林水程說。

他的聲音很冷淡，表情帶著笑意，可是眼神卻沒什么波動，透著一點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。

傅落銀說：“走了，順路把你放回家，我有任務?！?/p>

林水程抬眼對他一笑，說：“好?！?/p>

他對別人和對他的態(tài)度切換自如，如此明顯的雙標，令人嘆為觀止。

傅落銀這次是真有任務，開車回去的中途接了個電話，臨時要他去某個地方開會，方向也改了，就把林水程放到了路邊。

林水程自己坐公交車回家，上樓后遇到了一點問題，周衡昨天忘了提醒他錄指紋，現(xiàn)在只有輸密碼才能進房間。

首長在里面聽見了動靜，喵喵叫著隔著一道門迎接他。

林水程感覺自己有點發(fā)燒，昨天被折騰得太狠，出去一趟后沒了力氣。

這會子他被攔在門外，好半天后才理清思緒，打電話給周衡。

周衡在另一邊連連道歉：“對不起對不起，我給忘了，進門密碼是初始密碼，就是房主的八位數(shù)生日，您記得進門后去玄關的調(diào)控中央錄入一下您的指紋。改密碼也在那里操作?！?/p>

林水程說：“好。謝謝您?！?/p>

電話掛斷了。

林水程下意識摁了一串數(shù)字，防盜門滴滴響了一下警報，又傳來咔嚓一聲拍照的聲音，系統(tǒng)仿真聲音告訴他：“您已輸錯密碼一次，已輸錯的密碼與您的照片將錄入系統(tǒng)并發(fā)送給系統(tǒng)中央，如果您并非此房屋的主人，請立即離開?！?/p>

林水程愣了一下。

他的動作停滯了，手指懸空在那里，居然像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進一步。

很久之后他才想起了什么似的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，打開手機搜索頁面。

搜索人物詞條：傅落銀。

這三個字很難打，輸入法里之前沒有這個名字的記憶紀錄，他頭腦發(fā)暈，摁了好多次才正確拼寫出來。

點擊搜索，傅落銀的個人詞條很快就出現(xiàn)在網(wǎng)頁上。

“生日，23090927……”

他默念著輸入這串數(shù)字，門終于成功打開。

首長往他身上跳，林水程摸了摸它的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