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上其實有用來打發(fā)時間的財經(jīng)雜志,她捧著茶杯小口抿著,看著封面良久,也只是移開眼睛看向落地窗外的世界。
這里雖然不是A市的致高點,但地段極好。只是坐在這個角度看下去,小半個A市已經(jīng)一覽眼底,全是市中心往外的商業(yè)圈,高樓林立。
她等了有一會,陽光從她的腳背緩緩褪去,落在她的腳尖前,門口這才傳來清晰的腳步聲,還有助理和他說話的聲音。
秦暖陽轉頭看過去,他正好推門進來,視線直直落在她的身上。
她身上是剛才新聞發(fā)布會時穿的水藍色短裙,長度正好及膝,長發(fā)盤起,露出修長的脖頸來,脖子上依然是空無一物。
她一向不愛戴飾品,除了手表。
唐澤宸幾步就走了過來,雙眉間還攏著極淡的倦意,一看就是沒有好好休息?!拔覄偦貋?,公司里的事有些多?!?/p>
“嗯?!彼а劭此p聲說了句,“我沒關系?!?/p>
他已經(jīng)坐在了她身側的大沙發(fā)上,給她斟茶,聞言手上的動作就是一頓,“我有關系?!?/p>
辦公室里很安靜,他的話一說完,室內就只有倒水的聲音。很快,連那清淺的聲音也沒有了。
他抿了口茶,聲音淡淡的,“我不太喜歡讓你多等?!蹦呐率堑任?。
秦暖陽捧著茶杯的手就是一抖,不過也只有她自己知道,他并沒有察覺。
靜默了片刻,她先開口道:“我是來問你項鏈的事情?!?/p>
他“嗯”了一聲,顯然是在意料之中?!安贿^不急,你可以再考慮考慮你是不是真的要知道?!?/p>
他這話說得意味深長,顯然是里面還有大內涵在。
她略一思索,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主意,不過面上卻沒表露出來,甚至還微微地笑了笑,語氣淡然又篤定,很是沉穩(wěn):“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答案,我這個人心里比較陰暗,容易把事情往壞了的方向想。我們剛開始合作,還是不要因為這件事有所間隙的好?!?/p>
唐澤宸沒接話,只是唇角微微揚起。并沒有多余的表情,可依然讓她心口猛然一跳,微微有些慌亂。
“我覺得……”他頓了頓,抬起眼睛看她,“你仗著我喜歡你,底氣好像足了不少?”至少,和他說話時,已經(jīng)少了幾分顧忌。
雖是疑問的句式,從他嘴里念出來,卻是陳述語氣。
他眉角輕舒,對這個認知似乎還頗有些愉悅,就這么淡淡地看著她,眼角眉梢都是淺淺的笑意。
你仗著我喜歡你。
秦暖陽因著他的這句話,神思恍然,好像……是這樣?
她抿了抿唇,低頭去喝捧在手心里的茶。一口一口,水溫恰到好處,不燙嘴,也不涼,溫度適宜,還帶著一點暖香。
“這是什么茶?”她笨拙的轉移話題。
“暖陽。”他叫她的名字,語氣略有些重,讓她不得不抬起頭來正視他。
唐澤宸放緩了語速,一字一句道:“不要逃避我的問題”
她捧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,有些局促不安,雖然面上依然保持鎮(zhèn)靜,但這些小動作始終沒有逃過他的眼睛。
他微微瞇了瞇眼,想起剛才在會場門口聽見她透過話筒傳來的回答,她說于他而言,是不相干的女人。
這種回答雖然聰明,但在他這里便是自作聰明,這無疑讓唐澤宸非常不爽。
他聲音頓時沉了下去,“我剛聽見你說我們之間不相干……”微微停頓,他往后一靠,很慵懶地倚在椅背上,手指搭在扶手上輕輕地敲了敲,“我覺得我前幾天的話已經(jīng)說的很明確了,你需要我再重復一遍?”
秦暖陽卻出乎他意料的,很平淡的“哦”了一聲。隨即,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,回答:“不用重復,你剛不是說我仗著你的喜歡底氣足么……好像是這樣?!?/p>
唐澤宸沒料到她會這么回答,竟也微微愣了一下,爾后低低地笑出聲來。
他們之間就隔著一臂的距離,就像昨天在她的保姆車上那樣,只不過昨天是平行的位置,今天卻是垂直的,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握住她。
他抬手捏了捏眉心,沒有立刻接話,只是眸色漸漸深沉。
沉默了片刻,他站起身來,在她的注目下,走到辦公桌后的保險柜前,毫不避諱她,直接輸下密碼打開保險柜,拿出了上次那條藍寶石項鏈。
她微微一滯,有些不明白他想做什么。
他走回來,重新坐進沙發(fā)里,把那條藍寶石項鏈放在桌幾上,她的面前。
那水藍色的寶石在陽光下更是晶瑩剔透,流轉著水藍色的光華,說不出的光彩奪目。
他垂眸看著她,聲音清潤又透徹,“這條項鏈本就是唐家的,是我父親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,后來因為種種原因直到幾年前我才在拍賣會上重新帶回了唐家?!?/p>
他頓了頓,留意著她的反應,一字一句道:“我,等著你來戴上它?!?/p>
她錯愕之間,他更是在她心底埋下一片地雷,“這就是我對你的態(tài)度。”
并非逼迫你承認我,只是想告訴你,這是我的態(tài)度,可惜你不懂,還誤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