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唐澤宸并不在意,給秦暖陽拉開椅子,等她入座后這才輕飄飄地說道:“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大家隨意,不用在意我。”說話間,若有深意地看了眼秦暖陽。
李傲是聰明人,知道他來這里無非是因?yàn)榍嘏?,索性把事情踢給了她:“那暖陽你招呼著?!?/p>
秦暖陽愣了一下,隨即毫無異狀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……好。”
米雅在一旁很不厚道地笑出聲來。
一整晚,唐澤宸的筷子幾乎沒動幾下,只偶爾秦暖陽看過來的時候才裝模作樣地吃幾口。
看見了幾次之后,她掃了眼桌上的飯菜,輕聲問他:“不合胃口?”
唐澤宸毫不掩飾地對她點(diǎn)了頭,的確不合胃口。
秦暖陽:“……那我也少吃點(diǎn),等會跟你一起吃夜宵吧。”
他眼底猝然掠過一抹笑意,答應(yīng)了下來:“好?!?/p>
吃過飯,等服務(wù)員來收拾過了房間,劇組里的人便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打牌湊樂。時間還早,也沒有人離席,秦暖陽自然不好先走,看他面上并沒有不耐之意,索性也在一旁圍觀。
許雅淑拿了牌過來,和李傲一起,來叫暖陽和唐澤宸拼桌。她聲音很大,一開口,整個房間里的人都看了過來,不由興致勃勃地想看這四個人殺一盤。
秦暖陽淡淡地掃了眼許雅淑,幾不可查地冷笑了一聲,嘴上很客氣地推拒了一下但隨后,很快就應(yīng)了下來。
對打牌這種事情,秦暖陽不覺得兩個UCLA- Anderson畢業(yè)的聯(lián)手,還能有敗局。
但第一盤她就是輸了,不止她輸?shù)脩K,唐澤宸也配合著輸?shù)脻⒉怀绍姟?/p>
外界對唐澤宸的傳言神乎其神,不知不覺就給這個男人加了太多光環(huán)。好像他這樣的人,就不該有一分的失利,所以對于這樣的結(jié)果除了兩個當(dāng)事人之外,眾人都不同程度地表示了詫異。
秦暖陽抿嘴笑了笑,并沒有多余的表示。
第二局開局時,秦暖陽拿的是一手好牌,但依然眼也不眨,愣是放跑了對手好幾張牌。
許雅淑看出她的不屑為戰(zhàn),未免有些心高氣傲,干脆提出壓錢,一張牌一張紅的,剩得越多壓得毛爺爺自然也多。
秦暖陽看了她一眼,眼底精光一閃,答應(yīng)了下來。
但這一次,她可沒放過許雅淑。捏著到手的牌看了一眼,又抬頭和唐澤宸對視了一下,兩個人立刻領(lǐng)悟了彼此眼里的含義。
許雅淑又輸了兩次之后,索性又加了一副牌,雖然記牌有些不好記,但唐澤宸做她的上家,她根本不用擔(dān)心??燮鹪S雅淑手里的牌時,毫不手軟,幾盤下來,許雅淑就已經(jīng)輸了個好幾千。
“還來不來?”她看著面色有些白,早已沒有了剛才神氣的許雅淑,這么問道。
秦暖陽的聲音很淡,但聽在許雅淑的耳里就有了幾分諷刺和挑釁,尤其圍觀的人還在起哄,她根本下不了臺,也不愿意下臺。
唐澤宸看了她一眼,開始洗牌。
他的手很好看,洗牌的時候也是干脆利落,十指的動作又快又敏捷,跟那些專業(yè)的幾乎沒有差別。
洗完牌,他手指輕彈了一下,剛放下,李傲就伸手遞過來一支煙。
唐澤宸眼皮子都沒抬一下,“不抽?!?/p>
秦暖陽原本是看著窗外的,窗簾并沒有拉上,能清晰地看見外面的夜色,有些沉,一絲星光也沒有。
可聞言,轉(zhuǎn)過頭來看了眼唐澤宸,笑了笑。
這一笑,李傲就明白了原由,剛把煙叼進(jìn)自己的嘴里,就見唐澤宸眼神頗有些冷意,淡淡道:“她不喜歡聞到煙味?!?/p>
這個她指誰,不言而喻了。
接下來幾盤,眾人慢慢就看出了些門道,有些不見外的干脆問唐澤宸,“唐先生,你應(yīng)該是老手吧?”
他還沒回答,李傲先笑了起來,“唐總可不碰這些,現(xiàn)在干脆連煙也戒了。”說著,又調(diào)侃道:“唐總什么時候戒酒啊?”
唐澤宸唇邊隱隱有了一絲笑意,看了眼故作淡定的秦暖陽,認(rèn)真地思考了一下,“暫時沒收到這個指令?!?/p>
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,連一直沉著臉的許雅淑唇邊都泛起了一個冷笑,看了秦暖陽一眼。
莫名被唐澤宸拉去躺槍的當(dāng)事人表示很無辜……
玩得開了,好奇唐澤宸的人也多了,看出他的心情好,便有人問些無關(guān)緊要的。他想回答的時候就回答幾句,不愛回答的時候看都不看一眼。
通常這個時候,李傲就成了公關(guān)發(fā)言人,所以氣氛一直很好。
許雅淑一連輸了十幾萬后,秦暖陽這才把牌一丟,很大度地把扣放在她這里的牌點(diǎn)都遞給了她,落落大方:“別不開心,鬧著玩的。”
許雅淑的臉色更難看了,可真要她拿錢她也是心疼的,就這么接下了又覺得被秦暖陽擺了一道下不了臺。
秦暖陽給足了她難堪,推說要去洗手間,轉(zhuǎn)身走了。
她前腳剛走,許雅淑就很不聰明的說了句冷場的話,“難怪要謊報學(xué)歷了,看來上學(xué)的時候光顧著玩紙牌了,這個技術(shù)倒不錯。”
唐澤宸原本起身也要走了,聞言,側(cè)目看過去,眼神微冷,睨得許雅淑渾身都不自在起來,他這才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,低聲道:“我是UCLA- Anderson畢業(yè)的?!?/p>
眾人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,面面相覷時,只聽他壓低了聲音,語氣涼?。骸扒嘏柺俏业膶W(xué)妹?!?/p>
話落,他指間夾著一張牌,輕輕地敲了下桌子,毫無波瀾道:“她說算了我可沒算,還請許小姐盡快把我那筆錢打進(jìn)我助理的賬戶里?!?/p>
滿室寂靜里,許雅淑的臉白得就跟紙一樣,再無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