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惜敏感地瑟縮,羞紅了耳廓,伸手去推他的胸膛,可哪里推得開呢?被他握住手腕,習(xí)慣性地輕吻。
他總是這樣,忽冷忽熱,若即若離。他可以給她揮霍不盡的金錢,他可以犧牲時間給她想要的陪伴,但唯獨(dú)給不了她最需要的安全感與歸屬感。
她心里是明白的,幷且她比誰都清醒他們不會有結(jié)果。
大概對他而言,自己就是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,無關(guān)緊要的玩物罷了。
可是啊,貪得無厭是所有人的劣性。她偶爾也會愚蠢地奢望,能不能在他懷中停留得更久一些。
子惜忽然覺得很絕望,她厭惡自己的優(yōu)柔寡斷與怯懦軟弱,可又無能為力,只得放任自己墮落,從此跌入萬劫不復(fù),也是她自食其果,怨不得任何人。
如果她當(dāng)初能夠狠下心來和他了斷干凈,現(xiàn)在就不會這般痛苦。
遲遲得不到回應(yīng),靳承捏住她的下巴,薄唇貼近,卻被她偏頭躲開。
子惜不敢和他對視,“靳總,您以前說過,能看清我的心思?!?/p>
靳承聞言,把手松開,與她拉開一些距離,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“嗯?”
“那您能看清我現(xiàn)在,在想什么嗎?”
這下,他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她,“在想什么?”
“在想…”
“靳總,我們不要再這樣下去了。如果以后見面了,也當(dāng)做不認(rèn)識吧…您有您的生活,我也要過我自己的生活。我不會打擾您,也請您不要打擾我…”
他略笑了下,笑意很淺,也很冷。緊接著,語氣佻薄地開口:“剛剛好歹幫了你,我是不要求你能感恩戴德了,但也不能這么無情吧?!?/p>
“我一直對您感恩戴德?!?/p>
子惜清楚地看到他唇角的笑容凝固,眼底寒氣逼人。
“怎么,我沒理解錯的話,你現(xiàn)在是要求我…不要去打擾你?”
說罷,似乎是覺得那句話很有意思,他的表情有些微妙。
他蜻蜓點(diǎn)水般地吻了吻她的唇角,嗓音低啞,“你不是喜歡我嗎?”
她背脊僵直片刻,似乎是豁出去了,抬眸直視著他,目光坦然,“是,我是喜歡你?!?/p>
“可也只是喜歡而已?!?/p>
像是要把話一次性說完,她繼續(xù)道:“區(qū)區(qū)喜歡又算得了什么?因?yàn)橄矚g你,不考慮后果地和你糾纏在一起,因?yàn)橄矚g你,又不得不離開你…”
靳承無法理解她的邏輯,擰著眉頭反問:“什么叫不考慮后果?什么叫不得不離開我?”
子惜突然就哭了,淚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溢,她真的快要恨死自己了,心里亂作一團(tuán),狼狽地嗚咽著,“你知不知道,每次看見你和你妻子一起…我都難過得要死,我不知道該怎么辦…可是,我又有什么資格難過啊,我不過是…”
她眼神悲愴地說出那句話,“當(dāng)初被你花錢買回去的床伴而已…”
他仍是沒什么表情,沉著一張臉,卻用指腹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水,語氣也軟了幾分,“不是解釋過很多次了,我從來沒把她當(dāng)成妻子,僅僅是逢場作戲的搭檔而已,你糾結(jié)這些做什么。”
他兀自笑了下,“是,你說的沒錯。我當(dāng)初是混蛋了點(diǎn),以為用錢能解決任何問題,所以我在你身上花錢,把你當(dāng)消遣??墒亲酉?,我們一開始也有過約定,只是你情我愿的交易,你需要錢,我給你。我從未覺得有什么不妥。”
“我也有錯,錯在喜歡你,舍不得放手。如果覺得我踐踏到你的自尊心了,我向你道歉。但從現(xiàn)在開始,無論你愿不愿意,我都不會再放手?!?/p>
“你沒有拒絕我的權(quán)利,更沒有離開我的能力。而且,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留在我身邊。”
比起傷心與難過,更多的是生氣,他根本不懂,幷且也沒打算去試圖了解她的想法,只是一味地強(qiáng)留而已。
把她拴在身邊,心情好了去臨幸一下,心情不好了又愛理不理。
她真的受夠了。
只是沒有想到,他開口說:“你要是實(shí)在覺得不舒服。我和她離婚,很快?!?/p>
云淡風(fēng)輕的語氣,像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。
可為什么,她絲毫感受不到愉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