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還有兩個視頻會議,本想推掉,但一想起最近的自己確實有些“清心寡欲”,仿佛有了什么牽絆,讓他畏縮起來,這不是他的作風,于是不多思量便答應了。
雖說一群狐朋狗友,但都不是交心的,唯一靠得住的是坐在里側那位,指尖輕輕晃著酒杯,無甚表情地看著周圍人鬧騰,偶爾會露出禮貌又虛假的笑容,那一身的清貴之氣實在與周遭的紙醉金迷格格不入。
靳承落座在他身旁的空位,隨口問道:“你怎么也來了?”
對面的年輕男人聞言,笑著揶揄,“靳總你這話問得可有歧義,怎么只許州官放火,不許百姓點燈?”
靳承抿了口酒,但笑不語。
又有一人開口,“周雋都從美國回來一年多了,也沒聚過,最近忙什么呢周公子?”
周雋擺弄了下袖口,笑說:“這不忙著給靳總做苦工嗎,還不收錢那種?!?/p>
飯局結束,換了間更大的廂房。不多時,媽咪領著濃妝淡抹的小姐們進來,滿臉堆笑,熱情地招呼著。
周雋面色清冷,眉頭微皺,看起來頗為厭惡如此場景。
有人起哄調侃:“周公子的眼光向來高,一般的庸脂俗粉他是看不上的?!?/p>
媽咪立刻會意,把站在最右邊的女孩子往前推了一步,“我們菲莪可是名校畢業(yè),一定能入得了各位老總的眼?!?/p>
一直不動聲色的靳承瞇了瞇眼,目光落在了女孩兒身上,饒有興趣地打量著,“你叫什么?”
女孩兒抬頭,是一張清水出芙蓉般的小臉,面露羞意,眼簾低垂,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。
不僅名字一樣,連怯生生的姿態(tài)都如出一轍。這讓他不禁想起與她初遇的那一幕。
靳承招招手,示意她過去。
女孩兒剛走到他的身側,便被他的一股蠻力拉進了懷里,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,帶著幾分蠱惑,“怎么不理人?你叫什么?”
“菲…菲莪…”
他倏忽冷笑,目光兇狠道:“誰準你叫這個名字的?嗯?”
說罷,把人推到一邊。
歪倒在沙發(fā)上的女孩子大概也是第一次出場子,被他陰冷可怕的表情嚇住,沒忍住地啜泣起來。
靳承撿起外套,留下不知所以的一眾人,起身離開,再也沒有看她一眼。
周雋聳聳肩,一副“我也不知道”的無辜模樣,“下次這種聚會,就不要再叫你們靳總了,多掃興?!?/p>
出了花朝大門,看見他在路邊接電話,等收了線,周雋走近,用胳膊肘頂了下他,笑問:“你剛剛發(fā)什么神經(jīng)?”
靳承臉色冷淡,煩躁地扯了扯領口,沒有回話。
“走吧,跟我去喝兩杯?!?/p>
他懶懶地抬眸,“剛才沒喝夠?”
周雋勾起唇角,不屑道:“那種環(huán)境,算哪門子喝酒?!?/p>
要說道貌岸然,周雋更甚,看起來比誰都清高孤絕,背地里齷齪事兒也不少做,只是近幾年收斂了許多。可骨子里還是貴公子哥做派,喜歡資本主義腐朽又講究的格調,連消磨時間都非要去放著古典音樂的高檔酒館。
耳邊是優(yōu)緩的樂曲,鼻尖是淡雅的香氣,讓人的神經(jīng)不由地松懈起來。
不知是環(huán)境使然,還是喝多了,靳承有些熏熏然,醉意漸濃,他揉了揉太陽穴,冷不防地開口,“你說我和舒曼離婚怎樣?”
周雋以為他在開玩笑,“怎么,過膩已婚生活了?”
他慢條斯理地點點頭,“把jc賠給她,大不了東山再起。”
打量他數(shù)秒,周雋把他手里的酒杯抽走,“你他媽喝醉了。”
他是真的喝醉了吧,要不然眼前怎么全是她。
就在這時,他擱在桌上的手機振動起來。
周雋瞄了眼來電顯示,輕笑一聲,“打得可真及時?!?/p>
看了看差不多要昏睡過去的人,他幫著接了電話,自作主張道:“喂,是子惜同學嗎?你家靳總喝醉了,我發(fā)你地址,你打車過來把人接走?!?/p>
約摸一個小時,子惜走進了這間酒館,看到靳承歪在座位上,衣冠不整的,眉宇間透著罕見的頹唐之氣。
“我?guī)湍惆阉鲞M車里,剩下的你自己解決?!?/p>
說完,把靳承的車鑰匙塞進她手中。
子惜不滿地皺眉,什么叫她自己解決?
“那你呢?”
周雋看她一眼,笑道:“回家啊,我女朋友還在家等我?!?/p>
“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