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邊有人拍了下柳揚庭：“柳小鮮肉，你都紅破天了，性格不要總是這么軟啊。”

柳揚庭低著頭，有些受寵若驚：“我？我紅嗎？我不紅的……哪里紅了，只是最近把這輩子的好運全部透支了，才有幸遇到了幾個喜歡我的天使……我努力只是為了讓他們開心?！?/p>

何修懿忍不住在心里刷彈幕：還不紅？你還要怎么紅？隔三差五便上熱搜，新聞上到處都有你……片刻之后，何修懿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：“別杞人憂天了，加油?！?/p>

最后一個道謝、道別的物件是左然。

“左老師，”何修懿道，“五天來……我學會了很多東西。”

左然注視著何修懿，口中卻是一言不發(fā)。

“我馬上就離組，想跟你道個別?！?/p>

左然十分冷淡地道：“知道了?！?/p>

何修懿想了想：“那……那就這樣了?！彼緛硐朐僦v幾句，比如“有緣再見”之類，不過想想對方是個影帝，自己只是一個拍五天戲的小替身，未免有攀交情的嫌疑，話臨到嘴邊又咽下了。

左然看著何修懿的臉，似乎在等對方繼續(xù)講，見何修懿突然轉(zhuǎn)身，眸子難以察覺地暗了暗：“對了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李導應該有你的聯(lián)系方式吧？”

何修懿點點頭：“有?！?/p>

“那就好。萬一有需要補拍的地方，再找你?！?/p>

“嗯?！焙涡捃苍俅尉磁迤鹱笕?。這左影帝，心里真是時時刻刻都想著戲。

“還有，”左然拿起放在桌上的資料夾，用漂亮的手指拎出一張表格：“這是《家族》劇組的通訊錄，你若有事也可以隨時講?！?/p>

“好，謝謝?！?/p>

“這張通訊錄給你了——我已經(jīng)問過李導了。”

何修懿低頭看了看，發(fā)現(xiàn)通訊錄上密密麻麻地羅列著電話。左邊一欄是姓名欄，右邊一欄是電話欄，第一行便是李朝隱導演。姓名是按職責排的，先是“導演組”，包括導演、副導演、執(zhí)行導演、場記，而后是“制片組”，第一個是周麟，下邊是制片主任、生活制片，接著是劇務組、攝影組、美工組、錄音組……最后才是演員。

何修懿發(fā)現(xiàn)，有一個人的聯(lián)系方式非常奇特。

就是左然。

左然占了好大一片空間，右邊一欄不僅列了手機號碼，還有宅電號碼、郵箱、微信、QQ、Skype……等一大堆。

“……”何修懿想了想，覺得這可能是因為左然角色太重要了，生怕人找不到，因此將各種聯(lián)系方式全部寫在上面了。

再看看下邊那個柳揚庭——只有手機號碼，敬業(yè)程度差距明顯。

何修懿仔細地疊好，抬頭對左然笑了笑：“好的?！?/p>

“嗯?！?/p>

“那拜拜了?！?/p>

左然依舊是一個冷冰冰的：“嗯?！?/p>

旁邊柳揚庭看見了，露出了一個厭惡的神情。

……

何修懿背著裝衣服的包緩緩地向門口走去。

五天演員生涯，已經(jīng)是結(jié)束了。這是他極為短暫的愉悅時光，而此時，它正快速地朝著遠方的地平線消形斂跡。

再見了。

再見了，《家族》。再見了，劇組。再見了，沈炎，再見了……左然。

——就在這時，演員副導演張熙突然叫住何修懿：“喂，你等下！”

何修懿：“……？”

張熙幾步走到何修懿的面前，說：“那誰，等下你再替柳揚庭演一場?！?/p>

“……？”何修懿問，“又加戲了？”

“不是，”張熙回答，“后邊還有場戲，柳揚庭有點不大方便演，李朝隱導演讓你替一下。”

何修懿問：“是什么戲？”對于演戲，他有渴望。

張熙塞給了何修懿幾頁分鏡頭腳本：“是沈炎抽了宋至一個耳光——你看看吧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