豪車里邁出來的腿長而直,繼而緊接著出來的人穿著修身的黑色西裝,寬肩窄腰,外頭一件披著的長大衣在風中微微揚起,讓他看起來冷峻得不帶一點溫度。
外頭下著小雨,旁邊跟著的保鏢在他的后面半步遠處,立刻撐開了傘。
賀硯回接近一米九的身高,即使在人高馬大的保鏢前也顯得十分優(yōu)越,一雙大長腿邁開經(jīng)過的人群的時候,讓一旁的所有攝影師都不自覺把相機對準了他。
賀硯回斂著表情,眼神疏離而淡漠,置身于早秋的冰涼雨滴中,只是微微低著頭快步向前邁著步子,眼神沒有分給身邊的任何一個閃光燈。
在所有人的鏡頭里,這個雕塑般的男人就只是一個完美的風景,側(cè)這身垂著頭,從鼻尖到下頜的線條完美得時刻能入畫。
這個人在雨中走著,不帶任何人情味,仿佛不過就是只是匆匆路過人世間。
站在里頭等他的賀洵笑著看著這一幕,在賀硯回走上臺階來的時候笑著和他問了句好:“你能來可真是太好了?!?/p>
賀硯回其實心里滿滿的全是后悔,但面上也不過就是平淡地點了點頭。
“我?guī)е愕教庌D(zhuǎn)轉(zhuǎn)吧。”賀洵說,“這么早去坐著也沒意思?!?/p>
賀硯回知道秀場里人多,想著圖個清靜也就點了頭,把保鏢和助理留在了外頭,自己和賀洵一起進了去。
但剛走到后臺,他就看見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。
后臺的人很多,來來回回匆匆忙忙,每個人都和近來的賀洵熱情地打了聲照顧招呼,但是立刻就又走開了。
——只除了一個人。
從賀硯回進來的第一秒起,他就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。
他很不喜歡那種感覺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關牧州是今天秀的壓軸,在模特里本身就是最受矚目的那一個。
而他在人群里瞥到賀硯回的時候,卻根本就忘記了手上的準備工作。
旁邊的工作人員不斷催促著,著急忙慌得眼睛里都快冒火了,可卻看見關牧州淡定地放下了手上的東西,朝著大老板走了過去。
老板經(jīng)常會過來巡視工作,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,但卻也從來沒見過關牧州對她這么熱情過。
旁邊正在準備的人也都好奇地瞥了過去,想要看著他們的頭牌的動態(tài)。
殊不料,關牧州面無表情地就經(jīng)過了賀洵,徑直找上了旁邊的賀硯回。
在所有 人都沒有看清楚的那一剎那,關牧州直接揪上了賀硯回的領子,瞬間就一拳砸在了那個人令人艷羨的高挺鼻梁上。
在兩個男人倒地的一聲巨大悶響過后,原本喧鬧的后臺整個兒都在一瞬間寂靜了下來。
拿著衣服的抓著刷子的揪著人頭發(fā)的,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個角落的方向。
賀硯回的反應很快,但在出手想要擋住來人的拳頭的時候,卻發(fā)現(xiàn)這個人根本沒有半點套路,純粹就是為了撒氣來揍他的。
關牧州一身腱子肉也不是練出來好看的,他揪著賀硯回的領子,直接就把人掀在了地上。
兩個人的衣服加起來早就超過了六位數(shù)人民幣,但在兩分鐘內(nèi)就報廢成了垃圾。
掛著衣服的鐵架子在旁邊搖搖晃晃,在被關牧州一腳踹上之后終于還是沒禁住這力道,顫顫巍巍地向一邊倒去,變形歪成了幾根可憐的棍子。
而地上纏著的兩個人拳拳到肉,雖然兩個人都咬著牙半點聲不吭,但光是拳頭砸上地板的那些聲音就已經(jīng)足夠令人膽寒。
賀硯回能打,但關牧州明顯要更激動,他咬著牙,像是巴不得下一秒就能殺了賀硯回一般,揪著他的領子根本沒想著要護著自己,逮著空就往賀硯回臉上掄。
在站在門外的保鏢沖進來的時候,賀硯回的嘴角已經(jīng)被他砸出了血。
他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,在被扯開的時候,眉骨處巨大一道血印子,唇邊有也有很明顯的血跡。
賀硯回被人扶著,眼神狠戾地看著他。
關牧州一把揮掉了旁邊人拽著他的手,在保鏢如臨大敵的眼神中朝著賀硯回冷笑了一聲:“別他媽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,你這個可憐的蠢貨?!?/p>
賀硯回修長的手指按在自己的唇邊的傷口處,冷靜地看著他:“誰叫你來的?”
關牧州被兩個人押著手臂,有幾分狼狽地抬頭。他沒說出話來,但是在場的人都清晰地看見了他比的嘴型。
艸、你、大、爺。
賀硯回危險地瞇著眼睛,禮貌地推開了旁邊賀洵想要上來看他傷勢的手,往前走到了關牧州身邊。
他用兩根手指夾起了關牧州的下巴,語氣冰涼。
“誰?”
助理給他的資料里有這個人的信息。
他和這個人,根本就沒有半點社會關系交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