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chapter29
那天到底是沒做成。
凌粟被賀硯回扛得幾乎要暈車, 被溫柔放在床上的時候差點翻身就要吐出來。
賀硯回被嚇了一跳, 趕緊拉著凌粟躺下, 讓他側(cè)躺著靠在自己的臂彎里。
“是不是不舒服了?!辟R硯回仔細地摟著凌粟,一下一下很輕地幫他順著背, “剛才對不起我”
“誒呀,這有什么的。”凌粟的額頭頂著賀硯回的胸口, 像一只吃飽了在被順毛的奶貓似的,被賀硯回拍得十分愜意, 說話的時候都不自覺的帶著撒嬌的奶音, “過兩天的?!?/p>
“最近是不是店里太忙了?”賀硯回和凌粟互相摟著,呼吸交纏間很輕地互相吻著對方。
凌粟一直很喜歡這種親密無間的接觸,讓他完全陷在賀硯回的臂彎里,細細密密地被吻著。
“別太累著了?!辟R硯回揉了揉凌粟的頭發(fā),換了個角度讓他睡得更舒服一些, “我也會幫你的?!?/p>
凌粟趴在他的懷里, 聞言嘿嘿笑了笑:“好哦?!?/p>
——以后可有東西能讓你忙的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今天, 其實也是我第一次過來看?!?/p>
相機里的凌粟穿著淺黃色的背帶褲,里頭一件寬松柔軟的白t,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個蹦蹦跳跳的小孩兒。
凌粟拿著相機,背著個書包, 錄著今天的vlog。
“這是我弟弟幫我看的房子,我覺得還蠻合適的?!绷杷谡f著, 舉著相機在房子里來來回回地走著。
凌小木頭幫他和賀硯回看的房子很合適, 地段很好, 離凌粟的店不算遠。三房兩廳,因為是頂樓還帶著一個小閣樓。凌粟看了一圈之后覺得自家弟弟的眼光著實不錯。
房子是精裝的,并且凌小木頭在走之前幫著凌粟把能做的雜事都給安排好了,凌粟要做的其實不算多。
但這是他和賀硯回的家。
凌粟想要好好布置。
“其實我弟弟有問我為什么不告訴他。”凌粟靠在新家的窗邊,把相機隨意地架在了窗臺上休息,“但我總覺得,想送給他一個驚喜。就像是禮物那樣的。”
賀硯回記不得什么事情,甚至在記憶里對“家”這個概念都不甚明晰。他很少有對凌粟展現(xiàn)出脆弱的時候,但凌粟知道。
賀硯回總是在惴惴不安著。
怕有一天自己想起什么來,怕眼前的這一切會溜走,怕現(xiàn)在有的這一切東西會消失不見。
所以凌粟想親手送給賀硯回一個家。
屬于他們兩個人的,和往事再也無關(guān)的家。
“等這個vlog發(fā)出來的時候。”凌粟掰了掰手指,自己都忍不住笑了,“估計得一兩個月以后了。這個就當做雜事發(fā)啦,也就是自己裝裝修什么的,想到時候一起送給賀先生?!?/p>
倒不是想告訴賀硯回自己有多辛苦什么的。
只是想讓他“看一看”,從今往后,有人對你好了。
以前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都已經(jīng)過去了,上帝給你分配的對象已經(jīng)風雨兼程地趕來了。
在遇見賀硯回之前,凌粟總覺得自己是很有安全感,能夠完全自己給予自己歸屬感的人,當時和關(guān)牧州待在一起的時候,他老說什么談戀愛結(jié)婚,都是虛的。
可直到遇見賀硯回了之后他才知道,原來無論什么時候轉(zhuǎn)身,身后都站著一個在家等你的人——真的意味著很多。
凌粟店里的裝修其實大半已經(jīng)擱置了,他把主要的精力都用在了小婚房上,每天忙里忙外,整個人又瘦了一圈。
“怎么又瘦了?”夜里,賀硯回抱著凌粟睡的時候,感覺到了他尖得嚇人的下巴,“我明天”
“你就在家好好歇著,沒事的?!绷杷诤芸斓鼐蛿嗔速R硯回的話頭,“我每天在那兒跑來跑去的可能就瘦了。沒什么大事兒,就是瑣碎了點?!?/p>
賀硯回在黑暗里很輕地嘆了口氣:“對不起啊,我?guī)筒簧鲜裁?。?/p>
他如果執(zhí)意要跟著凌粟去,凌粟一邊要顧著裝修的事兒一邊還得看著他,也只能是添麻煩罷了。
凌粟一愣:“沒呀?!?/p>
他往賀硯回懷里縮了縮,手腳并用地抱著他:“你在就很好了。這種事情我一個人很習慣的,之前也做過不少次?!?/p>
只不過之前每次回來,他還得拖著疲憊的身體伺候家里兩只貓主子,再癱倒在沙發(fā)上湊合地睡上一夜。
但現(xiàn)在明顯兩只貓主子已經(jīng)不待見小凌子了。
他們黏賀硯回黏得緊,每天都巴不得扒拉在賀硯回身上不下來,弄得每次賀硯回站在門口等凌粟回來,凌粟張開手臂先抱到的還是兩只貓。
再接著,他就直接能被賀硯回抱去洗澡,賴在這個人身上度過一個平平無奇卻讓人想讓時間停止的溫馨晚上。
“明天還要出門嗎?”賀硯回問。
凌粟點頭,想著最近自己也差不多該弄完了。
一切忙碌終于要到盡頭了!
“過兩天就忙完啦?!绷杷谔ь^親了親賀硯回的鼻尖,“我們到時候出去玩兒吧?”
凌粟的店大裝修要一段時間,之前的準備工作做好之后,凌粟就做好了當甩手掌柜的準備,打算把所有事情都留給店里的小姑娘讓她幫忙看著。
至于自己呢…
他早就打算好了。
新婚燕爾的小夫婦,當然得去honeyoon了!!
凌粟常年住在市中心,又是開店,日子每天都過得熱熱鬧鬧的,所以度蜜月的地方,挑了一個安靜的小鎮(zhèn)子。
“到時候去國外玩兒,我可要刷你的卡了哦?!绷杷谛χ?,用自己的頭頂蹭賀硯回的下巴。
賀硯回悶聲笑了,胸腔微微震動著,聲音酥酥麻麻的:“隨便刷。”
“刷爆了老公還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凌粟其實花著賀硯回的錢,是真的不心疼。
賀硯回在店里幫忙做賬房先生,凌粟會開給他一份工資。
但賀硯回這和小金童似的投資能力和幾乎是搖獎機般的炒股水平,讓他拿著自己銀行卡里的那些錢倒騰倒騰就已經(jīng)足夠兩個人生活。
更不用說他還幫關(guān)牧州做的大額投資。
光是抽了很少的百分比,也足夠小天鵝不用睡橋洞底下了。
但即使賺著錢,他卻還是每天都和小媳婦兒似的,在家乖乖等著凌粟回來,又是照顧貓又是放洗澡水的。
好看又賢惠,上哪兒去找這么高性價比的媳婦兒。
趴在賀硯回懷里的凌粟瞇著眼睛幸福地想。
凌粟一個人開店,對于這種忙里忙外的日子其實非常習慣,裝修起店面來也是輕車熟路。
那天在家具店簽完了單,凌粟回家的路上順道還拐去了自己的店里打算看一眼。店里最近在整修,對外宣告是不營業(yè)了,偶爾有客人進來問叨也還是能做上一兩杯咖啡。
剛推開門一走進去,凌粟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:“誒,小北?你怎么想到來我這兒了?!?/p>
凌粟店所在的這一整條街幾乎都算是藝術(shù)街,凌粟店隔壁就是個畫室,而小北大概算是這條gai上最不羈的畫畫仔。
凌粟聽隔壁的畫室老板娘說過,說小北雖然看著跟個逃學中二殺馬特似的,但在業(yè)內(nèi)卻是個正兒八經(jīng)的著名畫家。
小北叼著快小餅干轉(zhuǎn)身,趴在吧臺上對著凌粟笑:“想喝你做的咖啡了。”
“行啊。”凌粟笑著放下了手上的宣傳冊,“這就給你做?!?/p>
“你這是要換家具?”小北探過頭去看了一眼,看見了熟悉的藍底黃字ikea和幾家附近有名的家具店。
凌粟一邊等著磨豆子,一邊笑著點頭:“對啊,過段時間打算換套房子,最近在裝修?!?/p>
小北把嘴里的餅干嚼得嘎嘣脆:“那你的老房子呢?”
凌粟那套小院子無論是地段還是環(huán)境都好得令人眼紅,里面的裝修也是凌粟自己一手操辦的,簡潔又雅致。
凌粟歪頭想了想:“賣是不可能賣的,估計會租出去吧。”
“那不如給我。”小北嚼完了嘴里的餅干,喝了口牛奶壓了壓,繼續(xù)說著,“你也知道的,我喜歡你那兒很久了,你要是打算租也不用給人了,直接給我吧,我翻兩倍價格租?!?/p>
凌粟愣了愣,繼而笑道:“高價就不必了。到時候我回去問問我愛人的意見吧,要是沒什么問題你按正常市價租去就是,給你我也放心?!?/p>
小北笑著點頭:“好嘞,那你對象可千萬要答應呀?!?/p>
“說起來?!绷杷诶昊ㄒ贿叞芽Х冗f給小北,“我這幾天不是正準備裝修呢么,大件兒都已經(jīng)置辦得差不多了,但就是有些裝飾就少了點。我今天看,總覺得墻太白了些,想買副畫?!?/p>
小北跟搗蒜似的點了點頭,然后又搖了搖:“別買呀,想要什么我給你去畫,你結(jié)婚了我都沒恭喜你呢。”
凌粟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:“行?!?/p>
“那你搬過去之后告訴我哦~”小北雙手捧著杯子噸噸噸地往里灌咖啡,乖巧地抬頭,“你要畫墻壁都行,我蹭了你那么多飯,什么都給你畫?!?/p>
“那就拜托你了哦?!?/p>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———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