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服從不抵抗,滿臉你有本事來打我的木陽,哪里有半點原本該有的八風(fēng)不動的總裁氣質(zhì)。
“我要照顧孩子的?!辟R硯回顛來倒去就是這么一句話,見路口的紅綠燈亮了,他碰了碰凌粟的手肘,悶頭帶著凌粟往前走,“你不要想太多,你肚子里揣著的是賀家的孩子,我不能不管?!?/p>
先是賀家的人再是賀家的孩子,凌粟看著賀硯回的背影,只覺得萬分無奈。
不消多時,兩個人就走到了凌粟的小院子前——賀硯回帶的路。
他愣著神看著眼前的院子,有些不確定地回頭問凌粟:“是這兒嗎?”
“不是這兒你拉著我一個勁兒地往這兒躥?”凌粟也沒什么好氣兒,自己摸出鑰匙開了門,“進(jìn)來吧?!?/p>
院子里的花草因為疏于人的照料已經(jīng)有了頹敗的跡象,賀硯回經(jīng)過那一盆盆擺放著的植物的時候,總會不自覺地在想他們原本盛放的時候該會是什么樣子。
之前的賀硯回會和凌粟一起打理院子嗎?
之前的賀硯回會走在這里,見凌粟坐在秋千上就走過去信手推他嗎?
之前是不是這里該是窗明幾凈,院子里該是郁郁蔥蔥。他們會有兩只貓,過了一段時間之后還會有一個咿呀大哭的孩子——屬于他們兩個人的,一個奇跡般的生命。
只可惜他來的時候,一切就都變了。
凌粟正在房間里拿換洗的衣服,在抬頭的時候,恰巧就透過窗子看見了站在外頭發(fā)呆的賀硯回。
那個人正盯著院子的角落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等凌粟走出去的時候,他聽賀硯回問他:“我很想,想起來之前的事情。”
凌粟正推開門準(zhǔn)備走,聞言一愣:“怎么突然說起這個?”
“他們都說,賀氏空降的二少在國內(nèi)有段過去?!辟R硯回幫凌粟撐著門,示意他往外走,“說是這個人不愿提起的黑歷史。”
“其實沒有的?!辟R硯回抬頭摸了摸自己腦門邊的風(fēng)鈴,“我想知道,什么樣的人能讓你這樣念念不忘?!?/p>
凌粟背著個小書包,看著院子外滿墻的爬山虎的痕跡嘆了口氣:“你不用強迫自己。”
“我不想讓別人說,說你愛的是一個甚至都不存在的人?!辟R硯回跟在凌粟的后面,迎著深秋蕭瑟的風(fēng),幫凌粟掖好耷拉在他后背上的一段圍巾,“明明我和那個賀硯回,就是同一個人?!?/p>
你愛的那個,現(xiàn)在的這個。
中間不過只是隔著一段消失了的記憶,卻就是要拒之于千里之外的了。
“我不知道你說的對不對?!绷杷谳p輕嘆了口氣,“但你有沒有想過,其實你只是因為很多的牽絆,才會覺得我們之前的關(guān)系無法割舍?!?/p>
“你醒來,沒有任何關(guān)于的我的記憶,卻就有人對你說,這個是你的合法伴侶,這個人照顧過你很久,這個人的名字還在你家的戶口本上。這可能讓你……對我有著太大的責(zé)任感?!?/p>
“更不用說現(xiàn)在,我告訴你了……這件事情。”凌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,也是猶豫不決的樣子,輕輕地說。
“我不想拿這段關(guān)系要挾你,我沒有吃虧過什么,照顧你也好結(jié)婚也好,現(xiàn)在變成了這個樣子要躲在郊外的小山莊里生孩子也好。這是我可以承受的,因為我有過一段很好的感情。”
“那現(xiàn)在的我,可以給你更好的?!辟R硯回往前走了兩步,看著凌粟的眼睛,“不是坐在輪椅上的,不是眼睛看不見的,不是要你日日夜夜時時刻刻照料的人。難道不可以嗎?”
凌粟嘆出了今天不知道第幾口氣,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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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就在這時,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音打斷了兩個人一起在紛雜著的思緒。
他們同時轉(zhuǎn)過頭去,就看見一輛車正在街角停著。
車窗緩緩下降,露出了一張戴著墨鏡的臉,在車窗完全降下之后,那人摘下墨鏡緩緩轉(zhuǎn)過頭來:“兩位,是我打擾了?”
“易行?”凌粟幾乎是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死死皺起了眉頭,“你怎么在這兒?”
“賀先生綁了我的太太,難道我不應(yīng)該在這兒嗎?”易行打開車門緩緩走下來,那雙眼睛讓凌粟只覺得仿佛看見了淬著毒的冰冷的蛇牙,“賀先生無理由綁架了我身體虛弱的太太,難道不應(yīng)該給我一個交代,給我們家一個交代嗎?”
賀硯回半點沒有因為易行的眼神而有什么觸動。
他拉住了凌粟的手,把凌粟帶到了自己身后:“易太太在公共場合公然攻擊我的伴侶,我當(dāng)然有合法追責(zé)的權(quán)利。更何況,易太太的情緒非常不穩(wěn)定,并且醫(yī)生檢查出,是有孩子剛流產(chǎn)的跡象?!?/p>
“易先生難道不該問問自己,為什么要放一個剛流產(chǎn)的女人從醫(yī)院里出來這件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