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體里的負能量也散了大半。

她邊走邊和林則修說。

說葉哥，說maggie，說michal。

不知不覺中，兩人已經(jīng)在江邊走了半個小時，全程都是酉酉在說話，林則修在一旁傾聽。酉酉說完后，忽然有點不好意思，揉揉鼻子，說道︰“我一直在說話，你會不會覺得我聒噪？”

林則修靠在欄桿上，凝望著她。

忽然，他說︰“等我一會。”

然后，人影漸漸消失在黑夜里。沒過一會，又折回來，手里多了一瓶礦泉水，還有一個糕點方盒子。他擰開瓶蓋遞給她，含笑說︰“老習慣？”

酉酉立馬被逗笑，她感慨地說︰“你果然記性很好。”

高三那會，每次抱怨吐槽完都特別容易餓，話說多了也容易渴，盡管林則修很沉默，可每次都會遞上喝的和吃的。七年的時間一過，仿佛之間不存在任何陌生感。

酉酉坐在長凳上喝水，打開盒子的時候，發(fā)現(xiàn)里面有六個烤得香噴噴的蛋撻。

林則修也在她身邊坐下。

酉酉拿起一個蛋撻，咬下酥脆的皮和香濃的蛋液。

“你們公司的葉哥購買紀錄片的版權(quán)費用超出了公司的預算，最后仍然拿下，這里說明了一個問題，”他有條不紊地說︰“為了爭取這部紀錄片的版權(quán)，葉哥和公司高層肯定達成了一個協(xié)議。如果紀錄片播出后達不到比預期還高的收益，葉哥可能需要承擔這個風險，所以一般的宣傳方案他不肯接受，也要萬無一失的方案。宣傳部資源有限，你是新人，他在等你和部門領(lǐng)導開口要更多的宣傳資源?！?/p>

酉酉艱難地咽下一口蛋撻，說︰“他……他為什么不直接和我說？”

林則修微微沉吟︰“你們的宣傳資源是有固定的份額，對嗎？”

酉酉點頭。

林則修說︰“這里有兩個可能，其一是他之前已經(jīng)爭取過但失敗了，其二是他和你部門領(lǐng)導有過節(jié)?！?/p>

酉酉忽然想起熊哥和她說的，宣傳部里沒幾個人人想跟葉板板打交道，如今又聽林則修這么一說，酉酉如同醍醐灌頂。

是第二個可能！

難怪每次大部門開會的時候，秦姐和葉哥表情都不對。

原來是笑里藏刀！

酉酉再次從林則修這里感受到了學霸與學渣的差距，他一個廚子居然比她這個在職人員知道得還多……有沒有天理了！

酉酉第二天上班的時候，從旁敲側(cè)擊中確認了林則修的猜測后，對林則修的崇拜更是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。午休的時候，酉酉給林則修發(fā)微信。

手指在九宮格鍵盤上飛快地打字。

“你猜對了！我部門的領(lǐng)導和葉哥果然有過節(jié)！”然后滿心期待地等著林則修回復。熊哥在她對面吃飯，見她時不時盯著手機的，說︰“我聞到一股戀愛的酸臭味?！?/p>

酉酉否認。

這時，林則修回了信息。

酉酉迅速解鎖。

“事情解決了？”

酉酉本來想語音的，可是考慮到熊哥在對面，又不是特別方便，于是還是回了文字︰“解決了！我今天和葉哥委婉地說了，宣傳部的資源不是我爭取就一定能爭得來，但我會想一個有新意的宣傳方案。然后！我剛和葉哥表了態(tài)，之前在網(wǎng)紅見面會認識的一個播主就找我了。”

“播主？”

“嗯嗯，不知道你認不認識，也是我們公司網(wǎng)站排行前十的人氣主播，不過跟你不一樣，她是走大胃王路線的，直播吃東西的，叫做哼唧醬，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。她來找我聊天的，然后我靈光一閃，就把提議和葉哥說了，等美食紀錄片播出的時候，每播一集，就讓哼唧醬直播食物品嘗。葉哥也覺得不錯！”

酉酉劈里啪啦地打了一大堆，盡管沒發(fā)表情，可文字也能表達她歡呼雀躍的心情。

忽然，林則修打了三個字。

“夏酉酉?！?/p>

酉酉正襟危坐，發(fā)了一個“在”。

“知道舍近求遠的意思嗎？”

酉酉知道的，但是被林則修這么一問，忍不住上網(wǎng)搜了下，確認后才說︰“……知道的?！贝蛲赀@三個字后，酉酉忽然倒吸了一口氣，顫抖著手指。

“你……你愿意來？”不等林則修回答，她又迅速發(fā)了句︰“我一定給你談一個高價！”

“人情價就可以。”

酉酉說︰“不行！一定要談一個高價！這錢不能??！怎么也得敲公司一大筆！”

林則修說︰“嗯，我們一起敲?！?/p>

我們。

酉酉盯著這兩個字，沒由來的心如鹿撞。

……她好像有點心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