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蛋了!
何書墨懊惱地?fù)撟∧X袋,想哭卻發(fā)現(xiàn)不知道為什么,自己一滴眼淚也沒有了,眼眶干澀得發(fā)緊,她癟癟嘴,擺出苦瓜臉對著其他三個人說:“真是夠了,我這次會被他討厭死的……”
轉(zhuǎn)頭再次把臉埋進(jìn)被子,何書墨好想靜靜地當(dāng)一只鴕鳥廚后靈泉。
然后她冥思苦想,幾乎要把頭撓破,她也想不起來昨晚發(fā)生了什么,她記得她喝酒之前的事,坐在她對面,隔著老遠(yuǎn)的顧凜的眼神,然后呢?
最終她還是憋不住了,坐起身打算給卓知揚打電話。
對的,問卓知揚的話,他肯定知道,畢竟他在場,而且后來為什么不是卓知揚送自己回來,而是顧凜送的?
還,還公主抱?何書墨覺得自己這會兒酒還沒醒,正做夢呢……
懷著滿腔的疑惑,何書墨跟其他三個姑娘豎起手指說了聲“噓”,就摸出手機(jī)給卓知揚打電話。
依舊是響了一聲他就接通了。
“喂……大鳥啊,你酒醒了?”卓知揚的聲音也很沙啞,音色很疲憊,而且有點模糊……
“卓兄,你怎么了?牙疼?”何書墨聽他的聲音很奇怪。
“呃……沒,沒事,男人總有一些痛是不用言說的……”
“?”什么鬼,何書墨把手機(jī)拿開,看了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,沒打錯電話啊,卓知揚怎么怪怪的。
“昨天……”何書墨繼續(xù)問:“我喝了酒之后,到底……”
卓知揚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:“大鳥,怪我,我不知道你酒品竟如此奇詭,我不該讓你喝酒的,我簡直幫你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,我是個罪人……”
何書墨咬著手指,趕緊打斷他:“不是,你,你就說說,我昨晚到底干了什么,你盡量委婉一點啊……”
“你其實也沒干什么,你就是端起我的杯子暢飲了幾口啤酒,覺得不爽,又端起一瓶清酒對瓶吹了,緊接著你還愛上那家飯店老板自釀的梅子酒,灌了小半瓶,然后你就開始大哭不止,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,對顧凜告白……”卓知揚的聲音很模糊,嚶嚶嗡嗡的。
天哪,臉都丟到姥姥家了!
何書墨聽完卓知揚的敘述,頓時覺得無地自容,直接癱倒在床上,用被子把自己全部蒙住。
她竟然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的面,大哭不止,還當(dāng)眾告白……顧凜一定煩死她了!
“所以凜哥真的很生氣啊,當(dāng)場就把你抓出去了,我懂的,他很討厭別人八卦他的事,他昨晚送你回去之后,就找我……呃……這個,男人之間不需要多說,所以他什么也沒說,直接把我拽八角籠里了……我只知道這么多,飯局上他把你揪出去跟你說了什么,我就不知道了,你不知道也好,省得你更傷心……”
“……”何書墨心灰意懶,連手指甲都懶得咬了。
“好的,回頭……我,我會給顧先生打電話道歉的……”何書墨咬了咬下唇,暗下決心。
沒錯,她昨天晚上就決定了要放棄,結(jié)果緊接著就發(fā)生了這么丟人的事,形象挽回不了,倒也給自己徹底放棄追顧凜找了個好借口。
***
下午,籃球?qū)氊愡x拔賽所有入圍的選手都要到?;@球館參加活動。
cuba的預(yù)選賽是晚上七點開始,整個下午都是賽前預(yù)熱的宣傳活動,以及隊員訓(xùn)練,場合不是很正式,但籃球館的觀眾席上還是坐了很多人,場館因為人多而顯得亂糟糟的,大部分人不是來看籃球的,女生來看長得帥的球員,男生來看籃球?qū)氊愓嫒爽F(xiàn)場版……
何書墨接到學(xué)姐電話通知之后,飯也沒吃,洗了個澡簡單收拾一下,還很不給力地戴了個巨大的醫(yī)用口罩,穿了一身毫無亮點的黑色長外套,就來到了現(xiàn)場絕色毒醫(yī)世子妃。
她心情差到極點,而且感冒初愈,宿醉剛醒,真的沒什么精神來應(yīng)對這么熱鬧的場合……
而且憋了大半天了,她還是沒敢給顧凜打電話。
何書墨總覺得,這通電話要是打了,她就徹底跟他的世界沒什么交集了,而且她很害怕聽見顧凜的反應(yīng),萬一他真的很生氣,直接掛斷她該怎么辦?還是說她應(yīng)該親自去找他,當(dāng)面談?wù)?,畢竟她昨晚有可能做了很過分的事……
手里緊攥著手機(jī),她能感覺到屏幕上薄薄的一層熱汗,濕乎乎的。
周圍很亂,她是代表學(xué)院到場的,結(jié)果整個人的形象灰不溜秋的,像是一副古代壁畫上面扒拉下來的仕女圖,渾身都籠著一層與周圍環(huán)境脫節(jié)的低氣壓。
很近的地方,有籃球隊員正在訓(xùn)練,她周圍站著一圈花枝招展的籃球?qū)氊悅儯m然還沒換衣服,也足夠爭奇斗艷,姹紫嫣紅的……
何書墨等著選拔賽的具體指令下來,她其實也不知道今天下午到底什么活動,正站著,她手里的手機(jī)開始震動。
嗯?何書墨正發(fā)呆,回過神來,看見一個“139”開頭的號碼打給自己。
打錯了吧?139這種號,什么年代的?
她按斷了,結(jié)果沒過幾秒鐘,再次震動……
何書墨垂著腦袋,拉了一下口罩,拍了怕身邊學(xué)姐示意自己接電話去,然后從人群里扒拉出來,找到籃球館比較安靜的地方接電話。
“喂?”她嗓子還是啞啞的,有可能因為發(fā)燒剛好,也有可能因為宿醉沒過……
電話那端,是一陣很熟悉的沉默。
何書墨第六感爆發(fā),忽然屏住呼吸,一把拉下來自己的口罩,瞪大眼睛。
也是醉了,她怎么就能憑一陣空白的沉默覺得對方是……
“酒醒了?”直到那個熟稔的聲線,一瞬間跳到她耳畔,直達(dá)她的心臟,她猛地呼吸一滯。
“你……”何書墨震驚得五雷轟頂:“顧……”
“嗯,你在哪兒?”
……
在哪兒?何書墨愣住,他問自己在哪兒?
“我、我在學(xué)校啊……”她摸不著頭腦,呆呆地回答。
“我知道,我是問,你在學(xué)校哪個地方?”顧凜的聲音真的好聽死了,何書墨覺得要是這個聲線柔聲地在她耳畔呢喃,哪怕下一秒死掉,她也是滿臉癡漢笑的……
“籃球館。”何書墨覺得緊張,把衣服的兜帽蓋上,然后神使鬼差地跟著他的問題回答,根本不經(jīng)大腦。
“打籃球嗎?”他這么問了一句。
打籃球……她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,囁喏道:“我,我不會打籃球,我就是……我,我打醬油……”
沒錯,不能說自己是籃球?qū)氊?,他上次就讓她穿褲子出門來著!
電話那端,似乎有一聲微不可察的輕笑,何書墨覺得自己是聽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