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玉并沒有如同蕭逸所期望的那樣推辭會面,他中午正好沒安排,況且對方派來的司機與其說是邀請不如說是傳達命令,不容得他拒絕。
到達飯店進了指定的包廂后,蕭永清已經(jīng)里面等他了,諾大的宴客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,蕭永清還是像上次見面一樣眼里帶著對他的不屑和敵意。
傅玉不以為意,平平常常地問候了句:“蕭總,久等了?!?/p>
蕭永清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個把自家弟弟迷得神魂顛倒的男人,平心而論,長得是萬里挑一,令人過目不忘,但這冷淡清高的態(tài)度,無趣又沉悶,蕭逸那么張揚不羈的性格,怎么會喜歡上這種人?
“請坐?!笔捰狼遄焐线@么說,自己卻先坐下了。
傅玉坐在他對面,兩人一時相對無言,滿滿一桌子的精致菜肴仿佛擺設,無人動筷。
“蕭總找我有事嗎?”傅玉開門見山地問。
蕭永清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紅酒:“我找你什么事,你應該很清楚。”
“蕭總,我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,相信您也很忙,就不要浪費彼此時間了,有話直說吧。”
蕭永清搖晃著酒杯的手一頓,敢這么嗆他的人很少,這個傅玉倒也確實有些與眾不同之處。他推了推金絲眼鏡,鏡片后的凌厲目光緊盯著對面的人。
“既然你也是個明白人,那我就直說了,蕭逸還放不下你,如果他再向你示好,我希望你拒絕他。”
“不用您說我也會的。”傅玉一臉平靜。
他這樣干脆的態(tài)度反而讓蕭永清皺起眉來:“我有件事一直想問你?!?/p>
“請講?!?/p>
“雖然我不想你們在一起,但我弟他對你這么好,我從來沒見他對誰如此執(zhí)著過,況且你們當時關(guān)系也很不錯吧?就因為他喜歡你,你就要斷得那么殘忍決絕?一點情面都不留?你可真夠無情的。”
傅玉沉靜如水的眼眸里看不出絲毫波動:“我確實不是一個情感豐富外露的人,但也不是您口中的無情之輩。”
他停頓了幾秒,似是考慮了下措辭:“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,我只能說,與他斷絕往來,是我迄今為止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個決定?!?/p>
蕭永清聞言一怔,仔細審視傅玉臉上的表情,不像在說謊。
“那你又是為什么?”
“這些都無關(guān)緊要了,總之現(xiàn)在,我可以保證,我比你還抗拒他的示好,不用擔心我會接受他?!?/p>
蕭永清沉默片刻,道:“好,我且信你一回,不過這次,我希望你不要把話說得太傷人?!彼e起酒杯在半空中朝傅玉虛敬了一下,“我敬你,就當我們之間的約定?!?/p>
這種情境下要是推辭未免太不合時宜,傅玉看著面前的小半杯紅酒,猶豫半秒后終是選擇了一飲而盡。
蕭永清放下空杯,用餐巾輕拭了嘴角,漠然地說:“今天就這樣吧,我還有事,先走了,傅總慢用。”說罷便揚長而去。
面對這滿桌沒人動過的精美菜肴,傅玉毫無興致享用,剛剛那杯紅酒出乎意料的濃醇,加上他是空腹飲酒,后勁返上來了,頭又開始痛,下次說什么他都不喝了。
偏不湊巧,他的司機這兩天有事請假,鑒于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實在不適合獨自乘車,傅玉拿起手機翻了翻通訊錄,最終撥通了表弟凌天的電話,畢竟讓下屬看到自己失態(tài)的樣子不太妥當。
他走到飯店外面吹著冷風讓自己保持清醒,凌天來得挺快,帶著他上了計程車,車內(nèi)的暖氣舒服宜人,旁邊有親人的陪伴,傅玉安心地閉上眼休息,沒一會兒就睡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