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沒了氣性,放開孟婉秀,坐在一旁摸了摸手臂上發(fā)疼的地方。隔著衣服,自然還不至于咬出血,挽起袖口一看,兩排小牙印深得發(fā)紫。
他揚給孟婉秀看,“怎么不咬得再狠點?還敢講不喜歡我?!?/p>
他知道她舍不得。
傅羨書口吻里帶著輕嘲與自得,令孟婉秀咬了下唇,她頭腦愈發(fā)不清醒,一把抹掉眼淚,竟朝傅羨書撲了過去。
傅羨書沒防著她,背栽在沙發(fā)上,孟婉秀低頭,這口咬在他的下巴。
不再隔著東西,痛楚便明銳起來,傅羨書低嘶了一聲,想扯開她也沒下狠手,卻是孟婉秀很快松了牙。
傅羨書摸著下巴,些許血氣沾在指腹上,果然破了點皮。
他還真小瞧了她。
被孟婉秀咬這一口,傅羨書不太生氣,反而愉悅地瞇了下眼睛,慢悠悠道:“哦,這時不嫌我臟,不想別的男人了?”
孟婉秀一念及他盛氣凌人的模樣,咬了咬牙,雙手摸上他的脖頸,道:“想,還做不了主,要先把你殺掉?!?/p>
“殺人的話都敢說了,就這么討厭我?”傅羨書任她掐著,閑適地微笑道,“好呀,死在你手上,比死在別人手上要好太多?!?/p>
停了一陣兒,孟婉秀慢慢地挪開手,嘴里說話有些含混的連音,說:“你拿準(zhǔn)我沒用,做不到這樣的事,只能由著你欺負(fù)。”
“什么時候真欺負(fù)過你?”傅羨書一只手握住她細(xì)細(xì)的腕子,又順著她涼滑的白手臂,摸到她的臉,還有她哭得慘兮兮的眼睛,“只有同你待在一起,我才睡得安穩(wěn),哪日你也要殺我,想必我是真該死了,那也沒辦法?!?/p>
孟婉秀望著他,咬起嘴唇。
傅羨書仿佛知道她心里那塊柔軟的地方,時不時就來握一握,握得她心酸又心疼。
“你總是這樣,開心了就哄兩句,不開心就作踐人,如果你真在意我,還舍得我難過么?”她坐在他身上,手指死死揪著他的領(lǐng)帶。
她眼前晃著晃著,晃得更暈,都快瞧不清他的臉了,“你對外人都客客氣氣的,就對我使壞,我又沒有做錯什么……喜歡你也錯了么,這樣懲罰人……”
她有些撐不住意識,緩慢地伏貼在傅羨書的胸前,咕噥道:“恨死你了,你叫什么羨書,書里教你這樣欺負(fù)人嗎?你該叫混蛋……!傅混蛋!”
傅羨書半眨了眨眼睛,有些忍俊不禁,失聲一笑。她說這種醉話,任再硬的脾氣也要軟化的。
傅羨書嘆了一口氣,伸手撫摸著她的背,無可奈何地低聲問她:“孟四,你故意的是不是?借醉罵我,還要我沒理由生氣?!?/p>
“哪個舍得罵你的呀?”孟婉秀用哭腔,小聲說,“你是我的男人,你是我的……可你那么壞,我又有什么辦法?”
酒力摧得她昏頭轉(zhuǎn)向,咬那么些口,早先將自己咬累了。她左右不了傅羨書還不算什么,畢竟世間上本也沒幾個人能有這樣的本事,可她甚至左右不了自己的心意,這才真正教她狼狽。
傅羨書揚揚眉,誘著問她:“講清楚,我是誰的?”
“我的。我嫁給你,就是你的,你也要是我的才對。”
孟婉秀抬起頭,下巴就擱在他的胸膛上,臉頰燒著兩酡紅云,醉態(tài)盡顯。沒多久,她蹭著身子上去,抬頭親了一下傅羨書下巴上的咬痕。
“你疼吧?”
“不然你也試試。”傅羨書審視她,似乎正瞧著從哪里下口合適,“沒人敢咬我,你是第一個?!?/p>
“我就敢?!泵贤裥隳樣种匦沦N在他的心口上,聽著他平穩(wěn)的心跳,“因為我是妻子,不是隨便的女人?!?/p>
他皺眉,“沒人講你是隨便的女人。”
孟婉秀委屈地說:“你不講,可就是那樣子對我的。我知道你娶我,是因為我答應(yīng)解除婚約,讓你丟了臉面,你根本不喜歡我……”
“不喜歡你,難道娶你來專門礙手礙腳的么?講你蠢,還真是蠢得不打折扣?!?/p>
“什么意思?”她含糊不清地問,“我聽不明白?!?/p>
父親的死,教傅羨書一早就嘗過無能為力的苦楚,因此他執(zhí)著于掌控好一切,方方面面的一切。
可唯有孟婉秀是個例外。
他清醒地知道,就不該留孟婉秀在身邊,因為他向來主宰不了對她的心意,如此就有了軟肋,就要落人把柄,等同于他的命就懸在她的指頭上——
動一動,他就要沒有命好活。
(沒!有!寫!完!對!不!起!了?。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