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修瑤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,只得在他拉開的椅子上坐下,簡明地朝唐心語介紹:“孔鳴,雞打鳴的那個鳴。”
唐心語與孔鳴飛快地握了下手:“很高興認識你,唐心語。這位是……”
唐心語指了指身邊的墨一帆,頓了頓:“墨一帆?!?/p>
墨一帆朝孔鳴微微頷首,算作打了一聲招呼??坐Q靦腆地笑了笑,轉(zhuǎn)頭就問云修瑤想吃什么,他去取。
云修瑤斷然拒絕:“不吃,在減肥。心語,陪我去一趟洗手間。”
墨一帆目送云修瑤和唐心語離開的背影,低頭慢條斯理地切盤子里的牛排:“孔先生,久仰久仰?!?/p>
之前還像一個靦腆小男生的孔鳴,此刻老神在在地從煙盒里抽了一支煙出來,沒有點燃,叼在嘴里,微瞇起眼睛打量著墨一帆:“什么都瞞不過墨少的眼睛。”
墨一帆謙虛應(yīng)承:“哪里哪里,比不過孔先生戲好。要不是我提前知道孔家會派人過來,我也想不到孔家的繼承人會對一個女人狂打感情牌求青睞?!?/p>
面對墨一帆毫無遮掩地戳破自己的心思,孔鳴沒有惱怒,反而還有些沾沾自喜:“彼此彼此,在墨少面前,我是小巫見大巫,甘拜下風?!?/p>
孔鳴的話意有所指,視線狀似無意地掃過墨一帆的雙腿,微咬著煙嘴,輕輕一笑。
兩人一個有一下沒一下地叼著煙晃悠,一個端坐著優(yōu)雅地吃牛排,看起來相處和睦,誰知道各自的皮囊下又藏著什么鬼胎。
宴會廳側(cè)廳的走廊上,云修瑤挽著唐心語在抱怨:“媽蛋,早知道是這么一個黏人精,我在半路上就不該菩薩心腸泛濫,停車栽他一程?!?/p>
唐心語:“噢是嗎?剛才不知道是誰揩人家油揩得可開心呢?!?/p>
云修瑤臉皮厚:“反正都要被煩,我找點樂子怎么就不行了……”
正要順著走廊拐彎,唐心語突然眼疾手快一把摀住了云修瑤的嘴,閃進一旁的休息室。云修瑤瞳孔微微擴大,背脊被唐心語緊緊按在墻上,茫然地看著唐心語掏出手機對著門縫往外拍。
云修瑤踮起腳尖,不讓高跟鞋點到地板上了,扒著門框盯著手機屏幕。被拍在屏幕上的兩個人她都認識,碰巧前不久才和唐心語一起見過。
何碧蓮和鴻翔通訊老總的夫人,兩人面對面站在走廊的另一頭。
鴻翔通訊老總夫人塞了一個什么東西到何碧蓮手里,何碧蓮推諉了幾下,最后塞進自己的手提包里。兩位夫人隨后親親熱熱地走向宴會廳。
云修瑤拍了拍唐心語的手臂:“怎么回事?突然變成了特工片一樣?!?/p>
唐心語重新播放了一遍手里的視頻,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:“意外之喜呢?!?/p>
云修瑤摸不著頭腦,盯著唐心語,神情嚴肅:“你怎么突然間跟何碧蓮杠上了?別跟我說你之前在拍賣會上不是故意的?!?/p>
云修瑤太了解唐心語的性格了。即便那枚孔雀胸針真的寓意不好,唐心語完全可以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把胸針拍下來,哪里會這樣大張旗鼓地登臺當眾砸爛。剛才有墨一帆和孔鳴在,云修瑤不好問,才借著去洗手間的借口拉唐心語出來。
唐心語收起手機:“是有一些過節(jié)?!?/p>
唐心語不好把家丑跟云修瑤講,就怕云修瑤這個炸藥桶脾氣直接沖上去甩人耳光?,F(xiàn)在獵網(wǎng)才剛剛鋪開,還不到收網(wǎng)的時候。
云修瑤確認唐心語臉上的輕松不是作假,沒有去追問,只是低聲說道:“有需要喊我?!?/p>
隨時準備替朋友插刀的云修瑤,令唐心語眼底起了些許潤澤,輕聲“嗯”了一聲。
兩人才到洗手間門口,就碰到了一個人正巧從里面出來。
云修瑤連聲“嘖嘖”:“冤家路窄啊。心語,女士洗手間應(yīng)該沒有裝監(jiān)控吧?!?/p>
田婉婉戒備地往后退了退:“我已經(jīng)是墨太太了?!?/p>
云修瑤:“你還記得你是墨太太?。磕悄阍趺床挥浀靡姷叫恼Z,恭敬地喊一聲‘小嬸嬸’呢?看來墨家的媳婦上崗前培訓還不到位啊?!?/p>
云修瑤才不相信,田婉婉在拍賣會上那句狀似勸慰實則引戰(zhàn)的話,是田婉婉的無心之失。
田婉婉手護在肚子前,看向神情平靜的唐心語,目光中隱隱有些祈求。
唐心語眼神平靜得有些令人發(fā)怵:“既然已經(jīng)如愿以償了,就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,別到了最后……”
唐心語輕輕擦過田婉婉的肩膀,越過她:“竹籃打水一場空。”
田婉婉摀住肚子,低垂著頭,匆匆從云修瑤身邊走過,多了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。
“心語,我要被你帥得掰彎了?!痹菩蕃幐M了洗手間,瞪大了眼睛,滿臉崇拜,“看我,我可以當1,也可以當0,還可以為了小姐姐永不消停!”
唐心語冷漠推開云修瑤湊上來的頭:“我拒絕?!?/p>
走廊上的田婉婉扶著墻,緩緩抬起頭,眼睛里的恨意之火遮都遮不住。
“唐心語,你不就是仗著你唐家大小姐的身份嗎?如果不再是唐家大小姐了,你還能這么猖狂?”
田婉婉發(fā)了條短信出去。
“上次的新聞其實只發(fā)了一半,還有剩下的一半,你要不要?”